终於开口,“本公要四十万头羊,十万头牛,十万匹战马。”
阿布奈正捧著碗的手猛地一颤,蜂蜜水泼洒在织金袍服上,“公爷说笑吧?我们察哈尔”
“五十万。”张世泽將空水壶捏得咯吱作响。
金鉉適时补上句,“台吉可知我大军为何星夜兼程?”
不等回答,自袖中抖出卷黄綾,“建奴正调集喀喇沁、土默特各部,说要借道察哈尔攻明。”
谎言被他说得情真意切,连张世泽都险些信了。
虽然黄綾上是出征的旨意,但谁能知道真假呢?
阿布奈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本就在满清和大明之间来回徘徊,如果双方真的开打了,那他必须得站一边。
不存在中立的可能性!
怪不得明军劳师动眾来打他呢。
正犹豫著不知怎么回答。
帐外忽然传来女子哭喊,固伦公主的满语咒骂声刺破毡帐。
“看来台吉府上有贵客。”金鉉若有所指的问道,“不妨请来共饮?正好本官和公爷也听听建奴给大汗许下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张世泽適时冷笑。
阿布奈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固伦公主的亲卫如何当著他面活剥了个部族首领。
此刻帐外明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小旗官正在厉声呵斥,“滚开!胆敢包庇建奴者,以通敌论处!”
金鉉再次说到,“我家陛下的好处,可是很大的,大汗,或者本官应该称呼台吉?”
一声声大汗,仿佛戳进了阿布奈的心口一般。
他心里很明白,做大清的狗,只能当条狗,而做大明的狗,他可以当大汗!
之前两边横跳,完全是看大明內忧外患,毫无出路,害怕被事后报復。
然而大明皇帝力破百万大军,眼下又有三万精锐铁骑,现在看来大明一时半会还亡不了。
咬牙犹豫片刻,忽然起身。
“小王.小王这就给大明大皇帝陛下一个交代!”
说罢,夺过亲卫的弯刀冲了出去。
暮色中的固伦公主仍穿著杏黄旗装,发间点翠簪在挣扎中歪斜。
当她看见阿布奈举刀逼近时,竟用蒙语尖叫起来,“我是大清固伦公主!你们这些明狗”
刀光闪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妻子兼嫂子软倒在地,阿布奈也没有丝毫停留。
连续挥刀数次,才將固伦公主的脑袋砍下。
丝毫不在乎抽搐的尸体,提著脑袋走进帐內。
张世泽一边用匕首割著冷羊肉,一边夸讚,“大汗好刀法。”
金鉉俯身查验脑袋,特意將染血的朝珠摆在显眼处,“有此诚意,陛下定会龙顏大悦。”
而后转向面如死灰的阿布奈,“既然大汗的诚意到了,那本官也说一下我大明的诚意。”
“不知您是想做蒙古大汗,还是大明郡王呢?”
阿布奈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满怀期待的问道,“大汗和郡王有什么区別?”
金鉉轻笑一声,“先说这郡王吧。”
“若大汗愿为一郡王,世袭罔替,则漠南地设察哈尔道,与我大明两京十三道一般,设有布政使司、提刑使司、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由大汗自设僚属。”
“察哈尔之民,若想耕种,则每人分五十亩地,入北直隶耕种,赋税职责与大明子民无异,若想放牧,也可在本地放牧,赋税可用牛羊皮革代替,同时我大明也会迁牧人前来,归属察哈尔布政使司掌管。”
“另考虑察哈尔道新设,无盐无铁,另年赐盐引十万,铁器五万斤,三年免税。”
提及岁赐盐引十万时,阿布奈的手指几乎掐进檀木案几。
这些条件近乎优越到可怕,草原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加入中原王朝的诱惑。
草原上只有草和牲口,连个房子都没有。
若真成了察哈尔道,那就代表中原的各项產物都能进入草原,而他们的牛羊也可以大肆贩卖进中原!
那时候的美好生活,他想都不敢想。
“若台吉不愿南迁”金鉉故意停顿,欣赏著对方骤然绷紧的肩背,“亦可总理漠南诸部互市,岁贡改作茶马交易,只要我大明有,任大汗挑选!”
“我家陛下也知道大汗想一统草原,重塑父辈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