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个架势,就算赶到也没了什么价值。
“谭泰有信了吗?”
“再没动作,本王只能继续后撤了……”多尔袞绝望似是说道。
范文程却根本不敢接话。
要他说,本来就不该纠缠,豪格不出兵,就已经是天助我也。
只要將大军甩给多鐸,多尔袞轻骑赶赴盛京,夺下盛京权利,再带正蓝旗和山里的镶蓝旗一起回援,前后最多一月时间。
以多鐸的能力,说不定还能继续和朱由检对抗。
可多尔袞死活不听,从白山黑水间拼杀出来的那股小家子气一览无遗。
死活捨不得这九万多精锐。
女真又不是努尔哈赤时期的女真了,十几万人的伤亡,也只是一代人的损失。
等个五年十年,下一代人长成,女真还是那个女真,而且还天生带有对南朝的血海深仇。*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到那时才是覆灭南朝的最佳时机。
范文程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了多尔袞当时刚要入关时的场景和抉择。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就没一件是和他俩预计中相似的。
甚至还完全相反。
或许当朱由检京师破百万时,他们就该收起鯨吞南朝的心思。
回首看了眼多尔袞,范文程再次低头嘆息一声。
不再言语。
战事依旧在继续。
对面的明军硬的惊人。
別说派多鐸带三千重骑了。
就算是把努尔哈赤时的白甲兵弄来,恐怕也撕不开明军阵线。
又是一日僵战。
双方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计策都用上了。
一方是多尔袞加多鐸加范文程,如果时间线不偏移,那么这三人组合足以定鼎中原大地。
可对面的也不遑多让,黄得功加青春版戚继光,还有个五百冲七十万的大明战神张世泽。
只要是清军这边想用计策,不到两刻钟明军这边就能反应过来,然后反击。
同理,明军这边也是一样。
深夜,五十艘满载火油的舢板顺流而下。
多尔袞的夜袭部队刚摸到河滩,忽见三盏孔明灯升上夜空。
芦苇丛中火绳齐燃,神机营的抬枪將清军重甲射得火星四溅,铅子穿透三层甲钻进血肉,带出碎骨在月光下泛白。
“中计了!”
甲喇章京挥刀劈开飞来的箭矢,镶黄旗额尔赫却被鉤镰拽下战马。
翻身跃起时渔网罩头,两个藤牌兵短刀捅进锁子甲缝隙。
燃烧的火船顺流撞向木桥,十名白甲兵抱著圆木跳入急流,火船在桥墩前炸成碎片,燃烧的桐油隨波扩散,將整段河道映得通红。
“换霰弹!”李国禎的佛郎机炮再次轰鸣,数百步步外的多尔袞砍断令旗,“让多鐸动手!”
黎明前的黑暗最浓时,又有几千头受惊的黄羊被驱入战场。
戚远改良的虎蹲炮连环炸响,却在兽群中犁出数道血沟,发狂的牲畜顶著铁蒺藜撞开车阵。
多鐸的织金龙纛突然出现在东南丘陵,正黄旗骑兵顺著缺口涌入,弯刀砍得车板木屑横飞。
“竖矛!”黄得功的怒吼压过惨叫,五军营长枪手肩抵肩组成人墙。
第一匹战马被长矛贯穿的瞬间,后续骑兵借著冲势將人体撞得骨断筋折。
甲喇额真库勒擦马鞍两侧各悬三具飞锤,旋转的铁链扫断七根枪桿,直到黄得功的斩马刀劈进他锁骨,刀刃卡在铁环甲里迸出火星。
朱由检的玄甲骑只剩二百余,铁面罩下的喘息带著血沫。
龙纛突然向西移动,多尔袞的中军果然隨之偏移。
张世泽的三千营此时已绕至清军侧后,改良的三眼銃在三十步內齐射,铅子打穿三层楯车,镶白旗参领苏克萨哈被五枚弹丸同时击中面门。
英国公的斩马刀劈断织金大纛旗杆时,多鐸正在亲手斩杀溃兵,“不许退!明狗的火药早打光了!”
战局在辰时三刻出现转机。
郑成功的水师陆战队突然出现在老哈河上游,三十艘福船放下二百艘蜈蚣艇,改良的百虎齐奔箭带著燃烧的絮覆盖清军后阵。
骑兵慌忙解鞍救火,却被潜伏多时的李过老营骑兵截杀。
多尔袞的亲兵队长尼堪带人抢过运粮马车,將燃烧的草料推进河道,黑烟顿时遮蔽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