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葛猛、赵……”
“密云千户所千户、承恩千户所总旗……参见陛下!”
“陛下.”工部尚书刚要解释工期,却被朱由检抬手止住。
他径直走到碑座前,指尖拂过未乾的金漆,突然抓起匠人遗落的铁凿,在基石上重重刻下一道。
金属刮擦声惊飞了檐角铜铃上的麻雀,倪元璐看见飞溅的火星里,皇帝甲冑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
“这第一凿该朕来。”朱由检將铁凿塞回呆滯的老卒手中,“等碑文刻好,把阵亡將士的名录用金箔拓在背面,要能晒到日头的地方。”
“这……这……”老卒脑袋都要宕机了。
朱由检却仿佛来了兴致一般,朝著倪元璐说道。
“英烈祠另起一联,立於门前。”
“上联:埋骨何须桑梓地,下联:人生何处不青山。”
“横批就写:国之干城!”
倪元璐连同身后较近的大臣听完让这一联,直接被惊到语无伦次。
这首诗的气魄实在太强,倪元璐愣是哑然几次,才点头接旨。
有了朱由检亲自赐诗,又安抚了一遍守卫的残军,把人心拉拢到极致之后才进入正式环节。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朱由检上柱香,然后发表一些慷慨激昂的文字而已。
而后倪元璐等大臣一一上前祭拜,便结束了英烈祠第一次祭奠。
当然这也和英烈祠还没修建好有关。
朱由检可是准备等英烈祠彻底建成之后,无论是出战还是庆祝,都要在英烈祠前举行大阅兵。
让英烈祠庄重肃穆的氛围,和好不容易积攒出的军魂传递下去。
等常备军建立起来,也要一个千户一个千户的轮流值守。
隨著最后一个大臣上完香,皇帝仪仗再度启航。
……
礼炮九响震落樑上积灰时,朱由检已立在十三陵前的青铜鼎旁。
十三陵每年都是有专人祭祀的。
有时是皇帝,有时是宗正,反正香火不绝。
按照常理来说,朱由检只需要跟著礼部官员的引导,上前叩拜行礼就行。
但这次朱由检怎么可能按照老套路来。
“拿旗来!”朱由检突然转身大喊一声。
王承恩慌忙捧上早就预备好的染血日月旗,那是喀喇沁大战时被箭矢射穿的战旗。
当旗帜覆在香案那刻,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甲冑碰撞声,护驾的京营士卒全都单膝跪地,把佩刀插进新铺的黄土。
午时三刻的日头爬上碑顶时,十三陵神道两侧的石像生披上了玄甲。
黄得功的锁子甲下还渗著血渍,他每走一步,铁靴就陷进昨日新铺的黄土半寸。
六百三十七个女真俘虏被牛筋绳串成三列,最前面的木笼里供著代善发黑的头颅。
朱由检在长陵明楼前驻足,突然伸手扯掉绣著十二章纹的祭服,露出內衬的锁子甲。
站在原地,衝著十三陵上空大声喊道。
“永乐二十二年,成祖爷第五次北征归天。”
“那年瓦剌使者献马谢罪,太庙里的祭品是三百匹战马。”
黄得功猛然挥动令旗,第一排三十名俘虏被拽到欞星门前。
刽子手用的是缴获的弯刀,有个镶白旗牛录额真挣扎著要吼满语,刀光闪过时,血箭正喷在“大明长陵神功圣德碑”的“圣”字上。
“宣德四年……”
“正统十四年……景泰元年……”
“万历二十年……”
朱由检每说一句,就有一批俘虏被砍。
“崇禎十七年,朕用建奴之头祭祖,往后岁岁如此!直至建奴苗裔决绝!”
“凡辱我国体,戮我百姓者皆如此!”
当他说完时,最后十名俘虏已被按在碑座凹槽处,这次用的是钝斧,连著三下才砍断颈椎,喷溅的脑浆糊住了“驭虏安边”的铭文。
而被砍掉的脑袋也没有浪费,在十三陵前堆成了七层京观。
最上方的,正是代善的脑袋!
这个受了重创的悍將,终究还是没能被救回来,朱由检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做完这些,朱由检才准备过去当个提线木偶,把流程走完。
阿布奈却慌忙率眾出列,三十九部首领在风中抖成一片浪。
“长生天在上!”阿布奈的汉话混著蒙语,金刀划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