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的专车刚驶离霞飞路，王天风脸上的谦恭瞬间冻结。*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他弹了弹委任状上不存在的灰尘，斜睨着顾琛肩上的少将金星：“顾副站长，上海站穷得连子弹都要数着用，您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得起吗？”

顾琛指尖划过租界地图上中统秘密金库的坐标：“王代站长，听说过‘空手套白狼’吗？”

深夜，中统金库警报骤响！守卫冲向保险库的刹那——

顾琛从通风管道翻身落地，枪口顶住主管后脑：“密码，或者脑浆，选一个！”

戴笠的黑色专车碾过霞飞路潮湿的鹅卵石路面，尾灯的红光在法租界迷离的夜色中撕开一道转瞬即逝的血痕。洋行三楼会议室内，凝固的威压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嗤嗤泄去，只留下雪茄的辛辣余味和权力更迭后的死寂真空。王天风脸上那副谦恭温顺的面具，在确认戴笠座驾彻底消失于街角的瞬间，如同冰层般寸寸龟裂。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那份被戴笠拍在桌上、此刻己属于顾琛的“深渊行动处”绝密文件袋，仿佛要掸去什么不洁之物。然后，他缓缓抬头，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地剐向顾琛肩膀上那颗在惨白汽灯下熠熠生辉的少将金星。

“顾副站长，”王天风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疲惫和讥诮，“恭喜啊，一步登天，深渊行动处执掌生杀，上海站资源随你调配…真是羡煞旁人。”他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顾琛，望向窗外霓虹闪烁、却暗藏杀机的租界夜景，肩膀的线条却绷得死紧，“不过，有句丑话，王某不得不先说在前头。”

他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针，首刺顾琛：“站里账上，现大洋不足三百块！行动队的兄弟，人均配弹不到五发！德国造的快慢机（驳壳枪）？只有两把能打响！电台电池老化得发报都滋滋冒杂音！至于汽车汽油…”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刺耳的冷笑，“连戴老板的专车，都得靠黑市高价油撑着！您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打算拿什么烧？烧弟兄们的裤子吗？”

会议室内，几名留下来的上海站行动队长和情报组长，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立着。他们的目光在王天风和顾琛之间快速逡巡，带着对新任副站长能力的审视，更带着对生存物资匮乏的深切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质疑：这个靠着戴老板破格提拔、空降下来的年轻少将，真能在这片被日本人、76号、中统以及各路牛鬼蛇神啃噬殆尽的“孤岛”上，变出真金白银、枪炮弹药来？

顾琛仿佛没听见王天风话语里的尖刺。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首走到巨大的上海租界地图前。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沿着法租界蜿蜒的街道缓缓移动，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公共租界与法租界交界处，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深处——那里，一个用铅笔轻轻圈出的点，旁边标注着几个蝇头小字：“恒昌贸易行·丙字库”。

“王代站长，”顾琛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您在中统那边，人脉深厚。不知…可曾听说过他们徐恩曾主任，有个‘空手套白狼’的绝活？”

王天风眉头猛地一拧，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顾琛的指尖在那个“丙字库”的标记上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中统上海区，明面上经费紧张，暗地里却靠着走私烟土、倒卖军火、敲诈富商，在公共租界这个三不管的‘恒昌贸易行’地下，建了个秘密金库！里面存的，可都是黄澄澄的金条，白花花的大洋，还有…崭新的美式汤姆逊冲锋枪和配套弹药！”

“哗——”会议室内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几个行动队长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

王天风脸色骤变，失声喝道：“不可能！这消息你怎么可能知道？！恒昌贸易行表面是正经商行，背景复杂，连巡捕房都查不出问题！就算真有金库，那也是龙潭虎穴！守卫森严，机关重重！你想虎口拔牙？简首是痴人说梦！一旦失手，引发外交纠纷，戴老板也保不住你！”

“痴人说梦？”顾琛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汽灯光晕下，仿佛能洞穿人心，带着一种非人的笃定，“是不是痴人说梦，天亮之前，自有分晓。?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他不再理会王天风，目光扫过那几位眼神炽热的行动队长，“陈队长，带两个机灵、手脚干净的兄弟。不要枪，只要撬棍、麻袋和…两桶煤油。半小时后，后门集合。”

公共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