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盘，用尽全身力气开始逆时针旋转！泄压阀纹丝不动！上一次死亡中他试图顺时针旋转是致命的错误！

“处座！小心！”陈秋白的惊呼传来！

烟雾中，两个穿着防化服、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猛地扑出，手中的南部手枪喷出火舌！是看守毒气的日本兵！他们显然接到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引爆装置！

“噗噗！”子弹打在顾琛身侧的罐体上，溅起刺目的火星！灼热的气流擦过脸颊！顾琛身体猛地一矮，险险避开要害，但旋转泄压阀的动作丝毫未停！他咬紧牙关，手臂肌肉贲张，额角青筋暴起！

“咔嚓！”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技术员手中的液压剪精准地剪断了那根黄色的主控线！

几乎同时，“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红色泄压阀被顾琛用蛮力硬生生拧动了！高压气体尖锐的嘶鸣声瞬间从阀门缝隙中喷射而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杏仁味（氰化物）弥漫开来！

“八嘎！”扑来的防化兵发出惊恐的嘶吼，调转枪口就要射击技术员和泄压阀！

“砰！砰！”顾琛手中的柯尔特M1911几乎在对方调转枪口的瞬间开火！两发点射精准地命中两名防化兵的眉心！防化面具的镜片瞬间被鲜血和脑浆糊满！

“黑色线！快剪！”顾琛看也不看倒下的敌人，对着技术员吼道，同时身体猛地扑向控制台，抓起那份标注着红圈的南京城防图塞进怀里！

技术员手起剪落！“咔嚓！”黑色备用触发线应声而断！

“滴…滴…滴…”双重引爆装置上，那代表启动状态的微弱电子蜂鸣声，骤然停止！红灯熄灭！

成功了！毒气罐的即时引爆危机解除！

然而——

“轰！轰！轰！”

库房正门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更加密集的枪声！还夹杂着日语疯狂的吼叫和沉重的皮靴奔跑声！显然，A组在东侧制造的混乱己无法完全牵制敌人，部分守卫察觉了西侧的真正威胁，正全力回援！更致命的是，库房顶部那个机枪巢，在短暂停滞后，再次调整角度，枪口开始向顾琛他们的位置扫射！子弹打在金属罐体上，发出密集如雨的“当当”巨响！溅起的火花在弥漫的氰化物烟雾中闪烁，如同死神的狞笑！

“处座！大门顶不住了！敌人援兵马上到！”陈秋白一边还击一边嘶吼，声音在枪声和毒气嘶鸣中几乎被淹没！

顾琛眼神冰冷如铁。他扫了一眼技术员：“炸掉它！延时十分钟！设定在九点十五分！”他指向那排巨大的毒气混合罐和旁边的加压设备。“其余人，带上电台和能找到的所有文件，从排水口撤！”

“是！”技术员立刻开始布置炸药。

“秋白，断后组跟我来！我们去给‘千夜’留个临别纪念！”顾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目光投向库房顶部那个仍在喷吐火舌的机枪巢。

三分钟后，库房外。

顾琛和陈秋白带着两名浑身硝烟和污渍的队员，从排水口踉跄冲出。身后库房内，激烈的枪声、爆炸声、日语咒骂声和毒气嘶鸣声混杂成一片地狱交响曲。技术员和携带文件的队员己先行撤离。

“轰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猛烈、都要狂暴的巨响，猛然从库房深处传来！整个大地剧烈震颤！三号库区厚重的墙壁如同纸糊般被撕开！炽热的火焰夹杂着破碎的金属构件和未完全摧毁的毒气桶残骸冲天而起！巨大的火球瞬间吞噬了小半个库房！灼热的气浪将顾琛几人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冰冷的码头上！

爆炸的火光映照着顾琛沾满烟灰却锐利如鹰隼的脸。他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爬起身，望向那冲天的烈焰和混乱。时间，正好是九点十五分。远处法租界方向，《荒城之月》那哀婉的旋律还在夜风中飘荡，此刻却成了这场毁灭最好的背景音乐。

“处座！电台…电台里…有声音！”一名队员挣扎着爬过来，手中紧紧抓着一台从控制台上扯下的小型便携式电台。滋滋的电流声中，一个冰冷、扭曲、带着极致愤怒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断断续续地传来：

“……顾…琛……你……毁了……樱花……钥匙……虹口……我……等……你……”

声音戛然而止，电台冒出一股青烟，彻底报废。

顾琛的目光落在燃烧的废墟上，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他缓缓抬起手，从怀里掏出那份沾着灰尘和汗渍的南京城防图，目光在“下关码头三号库区”那个猩红圈印上停留片刻，然后将其撕得粉碎，扬手撒入长江凛冽的寒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