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李教头的声音在雨幕中炸开,“看来昨天有人骨头痒,活动开了!今天,老子就给你们松松全身的筋骨!马步!一个时辰!给老子扎稳了!谁敢晃一下,老子让他尝尝鞭子蘸盐水的滋味!”
鞭影呼啸,抽打在湿透的衣衫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少年们在冰冷的雨水中颤抖着,努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马步。刘周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混着雨水和额角渗出的血水往下淌。左臂的剧痛如同无数根钢针在刺,但他死死挺住,眼神如同冰冷的磐石,直视着前方灰蒙蒙的雨幕。昨天通铺里的血腥搏杀,似乎抽走了他最后一丝软弱和犹豫,只剩下一个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内核。
一个时辰的地狱煎熬终于结束。少年们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麻木地走向饭堂。
依旧是清汤寡水的粥、黑咸菜和硬饼。但这一次,刘周刚在角落的长凳坐下,几个平日里对他视而不见的灰衣少年,竟然端着碗,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眼神躲闪,带着明显的讨好和畏惧。
“刘…刘哥…” 一个胆子稍大的少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自己碗里那块黑咸菜小心翼翼地夹起,想放到刘周碗里,“这个…这个给您…”
刘周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扫过那少年谄媚的脸。那少年吓得手一抖,咸菜差点掉在桌上。
刘周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拿起自己那块冰冷的硬饼,用力地咬了一口。嘎嘣的声响在沉默中格外刺耳。
那少年讪讪地收回手,和其他几个同伴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啃着自己的饼子,气氛尴尬而压抑。
刘周心中没有半分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尊重”,不是因为他强,而是因为他够狠,够不要命。这是用血和疼痛换来的短暂安宁,脆弱得像一层薄冰。
就在这时,饭堂门口再次传来那令人厌恶的喧哗和脚步声。
还是昨天那几个“虎威堂”的蓝衣弟子。为首那个壮实的少年,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灰衣少年们如同猪食般的饭食,嘴角带着惯常的鄙夷。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刘周身上,尤其是看到刘周额角那道新鲜狰狞的伤口和冰冷刺骨的眼神时,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哟呵?” 壮实蓝衣少年挑了挑眉,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不是昨天那个快喂狗的新丁吗?怎么?跟人抢屎吃打起来了?” 他身后的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只是笑声似乎没有昨天那么肆无忌惮。
刘周握着硬饼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冰冷的怒火瞬间在胸腔里炸开!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那个口出恶言的蓝衣少年!
那蓝衣少年被刘周眼中毫不掩饰的、如同实质般的凶戾和杀意刺得心头一凛!脸上的嘲弄笑容瞬间凝固,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他身后的哄笑声也戛然而止!
饭堂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所有灰衣少年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角落里的陈七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蓝衣少年身后响起:
“赵虎!吃饱了撑的?滚去练功!”
一个穿着深蓝色劲装、面容冷峻、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走了过来。他身材修长挺拔,步伐沉稳,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一种与周围蓝衣弟子截然不同的冷厉气质。他腰间挂着一块刻着“威”字的铁牌,显然是“虎威堂”中地位更高的人物。
那叫赵虎的壮实蓝衣少年看到这青年,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如同老鼠见了猫,连忙低头哈腰:“是!是!秦师兄!我们这就走!” 说完,再不敢看刘周一眼,带着几个跟班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饭堂。
那被称为秦师兄的冷峻青年,目光锐利地在饭堂里扫视一圈,最后在刘周那张沾着血污、眼神冰冷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他的眼神深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兵器胚子。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饭堂里凝固的空气这才重新流动起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刘周这个名字,恐怕已经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是祸?是福?
刘周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被硬饼的棱角硌出了深深的印痕。他低下头,继续用力地啃咬着那块冰冷的食物。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那个秦师兄冰冷的眼神,如同芒刺在背。
变强!必须更快地变强!否则,无论是黑皮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