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冰霜之下,毫无人间烟火气息。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潭映星,清澈得能倒映出头顶那片流动的星穹,却也冰冷得足以冻结灵魂。当她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璇的眼眸平静地落在刘周脸上时,刘周感觉自己从内到外都被彻底看透了,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挣扎,甚至灵魂最深处的悸动,都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h¨u_a,n_x*i~a*n-g.j·i+.~n+e¨t¨
一股寒意,比身体上的伤痛更甚,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醒了?”
云璃开口,声音如同冰玉相击,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对清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莲步轻移,无声无息地靠近窄榻,那月白的长袍下摆甚至没有一丝晃动。
随着她的靠近,刘周体内那被封印的双修功法核心,如同被投入滚油中的冰块,骤然发出无声的尖啸!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奇异波动,猛地在他丹田深处震荡开来。这波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掠夺之意,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穿透那层冰寒的封印,贪婪地汲取靠近的一切生命源质!
云璃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那冰雪般剔透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极细微的星芒倏然闪烁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她的目光,第一次在刘周残破的躯体上真正地“停留”了一瞬,尤其在他小腹丹田的位置。那眼神里没有任何鄙夷或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如同高悬九天的神明在观察一件新奇的、却带着危险属性的造物。
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并非刻意释放的威压,而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力量本质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窒息感。刘周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钉在琥珀里的虫子,连思维都几乎要被冻结。他拼命想开口,想道谢,想询问,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每一次尝试都牵扯着胸腹间尚未愈合的恐怖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云璃的目光从他痛苦扭曲的脸上移开,重新落回他丹田的位置,那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难测。她并未再靠近,只是隔着一步的距离,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寒泉流淌:
“你体内那东西,很凶险。”她的措辞极其简洁,没有任何修饰,却字字如冰锥,刺入刘周的耳膜,“它渴望吞噬,渴望同化,以掠夺为生。在此界,它是禁忌,是邪魔外道,更是取死之道。”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在给刘周消化的时间。舱室内只有星光流淌的微响和刘周粗重艰难的喘息。
“你的世界,”云璃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舱壁,望向无尽的虚空,声音依旧平淡无波,“那囚笼,隔绝了太多。外面的天地,比你想象的更为浩瀚,也更……残酷。”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刘周脸上,那寒潭般的眼眸深处,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警示意味,“刘周,此界强者如星海砂砾,大能者一念可碎星辰。你体内的秘密,便是祸端的根源。它能助你突破囚笼,亦能引来杀身之祸,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祸端的根源”五个字,如同五道惊雷,狠狠劈在刘周的心头!他来自那个贫瘠的、被称作囚笼的小世界,从最底层挣扎求生,靠着双修功法这柄双刃剑和丹道传承的机缘才走到今天。这功法是他力量的基石,是他打破命运枷锁的钥匙!如今却被眼前这救了他的仙子般的女子,直指为取死之道、祸端根源?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想反驳,想辩解,想告诉她这功法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依仗!但喉咙里堵满了血腥味和破碎的声带组织,只能发出徒劳的嗬嗬声,眼中充满了不甘、惊惶和一丝被否定的愤怒。
云璃似乎完全看透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那冰雪般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刘周眼中翻腾的情绪,仿佛在看一出早已预知结局的默剧。
“祸端根源?取死之道?嗬嗬……”刘周心中翻江倒海,喉咙里却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云璃那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他刚刚脱离死亡阴影的心房。双修功法是他从最卑微的尘埃中挣扎而起的依仗,是他打破囚笼的利刃,如今却被这囚笼外的强者直接判了死刑?这巨大的冲击,甚至暂时压过了肉身的剧痛,让他眼中充满了不甘的血丝。
就在这死寂般的压抑几乎要将刘周残存的心神彻底碾碎时——
嗡!!!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从灵魂深处直接炸开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降临!整个飞舟猛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亿万钧巨锤狠狠砸中!
“咔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