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碧丹火缠绕上去的瞬间,发出了无声的、只有灵魂才能感知到的凄厉尖啸!
暗红色的污秽印记剧烈地扭曲、挣扎起来!构成漩涡的扭曲线条疯狂蠕动,试图抵抗那至纯至净的火焰力量。一丝丝浓郁到化不开的黑红怨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邪念,被硬生生从那烙印中逼迫出来,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在青碧丹火那温和却无可匹敌的光芒下,迅速消融、净化,化作虚无的青烟消散。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质的净化,一种对纯粹邪恶的绝对克制!
仅仅几个呼吸。
拓跋月手背上那令人憎恶的暗红印记,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淡、缩小!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邪异感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淡淡的、仿佛陈旧伤疤的浅红色圆形痕迹。
那股时刻侵蚀着她生命力、折磨着她意志的阴冷粘稠感……消失了!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无比顺畅。体内因血咒侵蚀而滞涩的气血,开始重新活泼泼地流淌起来。
拓跋月猛地抬起手,死死盯着那只剩下淡淡痕迹的手背,仿佛第一次认识它。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用力搓了搓,皮肤微红,但那诅咒带来的邪恶力量,确实荡然无存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茫然和巨大冲击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备和伪装。
“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出。紧接着,仿佛堤坝彻底崩塌,这个一直像丛林母豹般充满攻击性和警惕的女子,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再也无法支撑,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湿滑的横枝上,溅起细小的水珠。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地冲出眼眶,冲刷着脸上暗红的油彩,留下道道浑浊的痕迹。
“真……真的没了……血咒……没了……”她语无伦次地哽咽着,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巨大的悲痛和希望猛烈冲击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猛地抬起头,沾满泪水和油彩的脸庞望向下方那个身影颀长的青年,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感激,有羞愧,更有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不顾一切的哀求。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族人!救救我们‘星陨部’!”她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绝望,“血魂教!那群披着人皮的魔鬼!他们……他们抓走了我们部落所有的青壮和孩子!就在‘落星潭’!他们要拿我的族人……拿他们活生生的血肉和魂魄,去喂那祭坛下镇压的恶魔!去完成那该死的血祭!”
“落星潭……”刘周心中微动。这个名字,与他灵觉中感应到的那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星辰之力波动,隐隐重合。看来这血魂教的巢穴,就藏在那所谓的“落星潭”之下。
“带路。”刘周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拓跋月的悲泣。
拓跋月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她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和油彩,挣扎着站起来,强压下内腑的伤痛,用力点头:“是!大人,请跟我来!”
她不再犹豫,转身如灵猿般在巨大的横枝上一点,矫健地跃入更深的雨林阴影之中。\j*i?a,n`g\l?i¨y`i*b¨a\.·c`o¨m¢刘周身形一晃,无声无息地跟上,始终保持着数丈距离,那层无形的星辉罡气自然排开前方的毒瘴与障碍。
两人在危机四伏的雨林中穿行,速度极快。越往深处,树木越发古老巨大,虬结的板状根如同巨龙的脊骨拱出地面,粗大的藤蔓垂落如帘。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息越来越浓,但那股阴冷的血魂教邪气也越发清晰可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幽潭出现在视野尽头。
潭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墨蓝色,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死寂得可怕。最引人注目的是环绕着幽潭的岩壁——那是某种非金非石的奇异材质,通体漆黑,却隐隐流动着极其微弱的、如同遥远星辰般的点点银芒,构成一片浩瀚而玄奥的图景,仿佛将一方微缩的星空镌刻在了这幽暗的潭壁之上。
潭水边缘,靠近漆黑岩壁的浅水处,赫然矗立着一座完全由森森白骨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呈金字塔状,每一根白骨都惨白得刺眼,有人骨,有兽骨,混乱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秩序”。祭坛顶端,一个用暗红色、仿佛凝固血液描绘出的巨大诡异眼瞳图腾,正散发着浓稠的血光和不祥的气息。
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