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指尖一颤,残碑在掌心发烫,那缕金纹自皮下蜿蜒而上,如活蛇般游走至腕骨。¢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他不动声色地将残片翻转,背面符文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竟与他体内金纹的律动同频共振。远处地缝早已封死,可方才钻入地底的黑丝,已不是唯一逃逸之物。
他缓缓收手,袖袍垂落遮住微光,目光扫过祭坛废墟。轩辕逸风正指挥众人清理战场,诸葛墨羽盘坐调息,阵盘裂痕如蛛网蔓延。无人察觉,第三具黑甲尸体的鼻腔深处,一丝银线正悄然融化,像泪痕般滑入灰烬。
“逸风。”北冥渊开口,声音沙哑却稳,“把所有尸体带回青石殿,尤其是七窍有异色者,单独封入寒玉棺。”
轩辕逸风回头,眉梢一挑:“还查?苍云岳都化烟了,残兵自爆,连魂都没剩,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他们不是败,是退。”北冥渊蹲下身,指尖轻触尸体鼻翼,一缕银丝倏然缩回,仿佛有知觉,“退得整齐,退得……心甘情愿。”
诸葛墨羽睁眼,眸光一凝:“你发现了什么?”
“媒介。”北冥渊直起身,掌心摊开,一滴血自指尖渗出,滴在方才取下的银丝上。血珠未散,反而被银丝吞噬,随即整条细线泛出淡金光泽,竟如活物般微微扭动。?k¢a/n/s+h.u!w^a?.·c¢o′m?“它在认主。”
诸葛墨羽瞳孔微缩:“这不是寻常寄生灵媒,是‘影引丝’——古籍提过,能远程操控宿主,甚至……篡改记忆。”
“所以那些人不是叛变。”北冥渊将银丝收入玉瓶,封印符纹,“是早就被换了。”
风卷残火,灰烬翻飞。轩辕逸风冷笑:“你是说,我们打了一场假仗?对方故意让我们赢?”
“不是假仗。”北冥渊望向远方山脊,月光已隐,云层低垂,“是仪式。血阵崩解那一刻,才是开始。”
三日后,青石殿。
卷轴堆满石案,墨香混着血腥气。北冥渊坐于主位,黑袍未换,肩头焦痕犹在,左臂缠着符布,隐约透出金纹蠕动。诸葛墨羽立于阵图前,指尖划过一卷泛黄典籍,眉头紧锁。
“丹鼎派新执事推行‘九转逆炼法’,外门三日连爆七炉,死十一人。”诸葛墨羽念道,“凌云剑宗外门长老一夜换三人,皆无异议,连掌门都未察觉异常。”
“时间?”北冥渊问。
“血阵崩解后,辰时三刻。”
北冥渊抬手,将残碑置于案心。,卡|&卡>.小μ,说;{网× ,首±发;e他闭目,一缕金纹自左臂游出,顺着指尖注入残碑。刹那间,碑文亮起,浮现出扭曲符线,如眼睑闭合,又缓缓睁开。
“看。”他低声道。
诸葛墨羽上前,瞳孔骤缩——残碑符文竟与数卷情报边缘的暗印产生共鸣,拼合成一只竖瞳图案,瞳孔中央,是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傀瞳印。”诸葛墨羽声音发紧,“上古禁术,以阵养魂,以魂控人。中印者,言行如常,实则……已是他人提线木偶。”
“所以丹鼎派的执事,凌云剑宗的长老,甚至……”轩辕逸风猛地抬头,“我们身边,有没有?”
殿内死寂。
北冥渊缓缓收手,金纹退回皮下,残碑光芒熄灭。他翻开一卷密报,指尖停在“天机阁副使近日闭关不出,但每日辰时必传一道密令至北方”一句上。
“查。”他道,“从今日起,所有传讯玉简需经墨羽阵纹验明真伪,所有闭关者,每日辰时由逸风亲自探视。”
诸葛墨羽点头:“我这就去翻古籍,找反制之法。”
“别声张。”北冥渊目光冷峻,“残碑之事,仅你我三人知晓。若消息走漏,渗透者必有所觉。”
夜深,密室烛火摇曳。
北冥渊盘坐于蒲团,剑横膝上,剑柄残存一丝温热。他闭目内视,金纹在经脉中游走,轨迹已与前日不同——它不再局限于左臂,而是悄然攀上心脉,逼近识海。
忽然,耳畔响起低语。
“你本可为王座之影。”
不是声音,是念头,直接在神识深处浮现,如锈刀刮骨。
北冥渊猛然睁眼,剑光一闪,一缕记忆自识海剥离,化作虚影——正是他昨夜梦中所见:自己站在高台,脚下跪伏万千修士,而苍云岳的残影立于身后,手抚他肩头,低语:“你赢的只是影子。”
他一剑斩断幻象,将残影封入玉简。玉简封印刹那,表面竟浮现出与残碑相同的符文裂痕,随即隐去。
“能读取神识……”他低语,“甚至,能种下念头。”
提笔,三道密令一挥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