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向石殿大门。
那门开了一半,缝隙中吹出的风已不再腐朽,反而带着一丝极寒之气,与当初玉符残留的气息隐隐呼应。
“救我的人,不是善类。”他缓缓道,“若真想杀我,刚才一指就能灭我神魂。可他没。他救我,是因我有用。”
“有用?”诸葛墨羽皱眉。
“金纹是钥匙。”北冥渊站起身,扶着破渊令剑撑地,“而我是持钥之人。他救我,不是为我,是为那扇门后的秘密。”
轩辕逸风皱眉:“可你刚差点死在里面!再进去,金纹还会反噬!”
“那就让它反噬。”北冥渊握紧剑柄,指节发白,“但这次,我会带着答案回来。”
诸葛墨羽摇头:“此地已超常理,再深入,恐有去无回。”
“回?”北冥渊冷笑,“你以为我能退吗?金纹已与我血脉相连,今日不寻破解之法,它日必成我的催命符。与其等它在某个深夜悄然噬心,不如现在——直面源头。”
他一步踏出,脚步虽虚,却坚定如铁。
诸葛墨羽还想劝,却被轩辕逸风拦下。后者低声道:“你没发现吗?他肩上那银边……和地面那道纹,方向一致。”
诸葛墨羽一怔,低头再看阵图,果然——那道残留的银纹,与金纹边缘的银边,走向完全吻合,仿佛同源而出。
“难道……”他喃喃,“救他的人,曾被锁在这秘境?”
北冥渊已走到石道中央,忽而停步。
袖口微动,金纹边缘的银边轻轻一闪,与地面某处裂纹产生刹那共鸣,一道极淡的银光如电流掠过。
他低头,目光落在那道早已隐没的痕迹上。
“它不是救我。”他低语,“是选中了我。”
“什么?”轩辕逸风快步跟上。
北冥渊没有回头,只将破渊令剑收回鞘中,声音冷得如冰刃出匣:
“它在等一个能替它开门的人。”
三人沉默。
石殿大门半开,幽光自缝中渗出,映在北冥渊脸上,半明半暗。他抬步,踏入门内。
影卫残尸尚在,碎骨未动,可空气却已不同。那股压抑的死寂被某种更古老的气息取代,像是沉睡千年的呼吸,正缓缓苏醒。
诸葛墨羽展开阵图,试图记录路径,却发现符文无法凝形——此地的规则,已不被外界阵法所束。
“我们……真的能活着出来吗?”他低声问。
北冥渊走在最前,肩头金纹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银边一闪,如回应。
他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石壁,留下三道血痕。
“若我倒下。”他说,“你们立刻退。”
“那你呢?”轩辕逸风问。
北冥渊回头,目光如刀:“我若倒下,说明那门后的存在,已不需要我了。”
话音落,他再不迟疑,迈步跨过门槛。
石殿内部空旷如墓,中央立着一座石台,台上无物,唯有一道凹槽,形状与破渊令剑惊人相似。
北冥渊走近,正欲细看——
忽觉肩头一烫。
金纹银边骤然发亮,整条纹路如活物扭动,竟自行游走至右臂,直指石台凹槽。
他瞳孔一缩。
还未反应,地面裂纹中,那道曾一闪而逝的银色锁链纹,竟再次浮现,自四面八方向石台汇聚,最终在空中交织成一道残缺的符印。
符印悬停三息,随即崩解。
北冥渊盯着那虚空中消散的痕迹,缓缓抬起右手。
破渊令剑出鞘三寸。
金光溢出,却不再狂暴,而是如溪流般安静,与那残符的轨迹,隐隐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