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古籍后面抬起头,"啊,陆教授那对。"他擦拭镜片的动作突然停顿,"上周确实有人来问过。"
林涛的脊背绷直了:"什么样的人?"
"高个子,声音很轻。"老板从柜台下取出登记簿,"买了本《犯罪心理学史》,特别问了我陆教授常看的书目。"他翻到某页,"在这儿,十月十二日。"
登记簿上的签名是"杨振",字迹工整得像是刻意为之。林涛的指尖擦过那个日期——陆铭开始做噩梦的前一周。
"他有什么特征?"
老板挠挠稀疏的白发:"戴着口罩,但..."他忽然拍了下额头,"付款时我注意到他右手腕内侧有块胎记,形状像个月牙。"
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秦越发来的照片显示张薇电脑里恢复的文档片段——「圣心疗养院1995年记录:7号病人表现出显着的镜像模仿行为...主治医师陆文渊在日志中写道"当他在镜中凝视我时,我看见了完美的倒影"...」
另一条信息紧接着进来。匿名号码,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泛黄的照片:七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疗养院台阶上,年轻时的陆文渊站在中央,而他右侧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医生——林涛放大图片——右手腕内侧隐约可见月牙形阴影。
照片底部用红笔写着"第七个永远不会被找到"。
书店的玻璃橱窗映出林涛变形的倒影。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那些字母在视网膜上跳动重组——杨振、陆铭、陆文渊...镜子...第七个...
洗手间的水龙头坏了,水滴砸在陶瓷面上的声音像微型炸弹。林涛捧起冷水拍在脸上,试图冲走那些纠缠的思绪。当他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深重的阴影,嘴角下垂的弧度与陆铭审讯时的表情诡异重合。
"镜子..."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林涛瞪大眼睛,看着镜中自己的脸开始融化、重组——眉毛变浓,虹膜颜色变浅,最后定格成陆铭那张苍白的脸。镜中人嘴唇蠕动,声音却从林涛背后传来:
"...第七个..."
林涛猛地转身。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只有最后一滴水从龙头坠下,在寂静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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