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画廊的地下室弥漫着乙酸乙酯的刺鼻气味。林涛推开虚掩的门时,铁桶里的火焰正吞噬最后一张照片——年轻时的沈静站在疗养院门口,胸前的“实习护士”名牌被火舌卷曲。
“你认识杨振。”林涛踩灭火苗,镊子夹起烧焦的相片残角,“1999年你在‘镜面计划’里负责什么?药物注射?心理评估?”
沈静用调色刀刮着油画上的颜料,刀锋在画布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只是个记录者。陆文渊需要有人画下实验体的表情变化。”她突然撕开画布,露出底层的素描——杨振被绑在电击椅上,眼镜片后的瞳孔放大到极致。
“知道为什么选7号吗?”沈静的声音像浸了冰水,“杨振是罕见的镜像触觉联觉者。当他看着陆铭的照片时,能真实感受到对方的一切……”她的调色刀猛地扎进素描中杨振的脖子,“包括杀人时的快感。”
林涛的手机突然亮起。拘留所的监控画面里,陆铭正用头撞击单向玻璃,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他的右手痉挛般抽搐,五指扭曲成蛇形——与张薇脖颈上的掐痕完全一致。
“不是他。”沈静突然笑了,火光在她眼里跳动,“你该问问秦越,为什么他的光谱报告里漏了最关键的数据——”
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加速,燃烧的灰烬被卷成漩涡。在飞旋的火星中,林涛看清了沈静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里本该有枚蛇戒。
窗外,雨停了。圣心疗养院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同竖起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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