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在哼《镜中摇篮曲》,调子阴森得像挽歌。
“他们要烧掉不合格的实验体。”杨振把她推进废弃锅炉,“明天别喝牛奶。”
次日早餐时,李萍端着药盘站在她身后。张薇假装打翻牛奶,液体在地砖上呲呲冒泡。
“换一杯。”陆文渊微笑,“加双倍镇静剂。”
当晚警报器突然尖啸。张薇被浓烟呛醒时,整个走廊已成火海。她踹开变形的房门,看见护工们狂奔向出口,没人去开7号病房的铁锁。
“杨振!”她捶着滚烫的金属门,掌心立刻烫出水泡。
门内传来重物撞击声,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火舌舔上她脚踝时,有人拽着她后领拖向安全通道。最后一瞥中,7号房的观察窗爆裂,一只血手从火焰里伸出,抓着半片镜子。
二十年后,张薇在画廊库房整理沈静的拍卖资料。当她翻开《精神病学论文集》的扉页,陆文渊与年轻男子的合影滑落——那人腕上的百达翡丽,和当年注射杨振的医生戴的一模一样。
“陆铭……”她念着照片背面的签名,玻璃珠突然从口袋滚出,在木地板上敲出清响。
档案馆的霉味和童年地下室如出一辙。张薇用美术协会证件骗过管理员,在微缩胶片机上调出1999年7月7日的《临港晚报》:
胶片机突然卡住,玻璃珠在她掌心发烫。放大镜下的报道配图里,消防员抬出的担架上,赫然露出一截纤细的左腕——月牙形疤痕在烧焦的皮肤上依然清晰。
“叮”的一声,玻璃珠滚进通风口。张薇趴下去捡,却看见栅栏后那双熟悉的眼睛——
“你终于想起来了。”通风管深处传来杨振的声音,却带着陆文渊的腔调,“7号病人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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