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警局窗户蜿蜒而下,将窗外的霓虹灯折射成扭曲的光斑。?3~w′w·d~.¨c·o~m·林涛坐在档案室的灯光下,指尖沾着灰尘,翻动着三年前那起案件的卷宗。
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一张现场取证照。
血。
雨水冲刷着地面,将血迹稀释成淡粉色,蜿蜒进排水沟。照片中央,他的搭档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被子弹贯穿,眼睛还睁着,像是仍在质问什么。而几步之外,证人蜷缩在墙角,喉咙被割开,血浸透了白色衬衫。
林涛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耳鸣骤然袭来,尖锐得像金属刮擦玻璃。他下意识攥紧照片边缘,指节发白,眼前的档案室开始扭曲——
记忆中的吼声炸响。
黑暗。雨声。奔跑的脚步声。
枪声在脑海中回荡,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们接到线报,一名关键证人愿意指证地下器官贩卖团伙的首脑。林涛和搭档负责护送证人转移,却在安全屋遭遇伏击。
子弹穿透胸膛的闷响。
林涛举枪还击,但对方早有准备——狙击手埋伏在对面楼顶,第二枪精准命中证人的喉咙。
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黏腻。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拖着搭档的尸体躲进掩体,如何对着无线电嘶吼求援,又如何眼睁睁看着证人的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最讽刺的是,事后调查发现,所谓“线报”根本是陷阱。证人的身份是伪造的,整个行动都是圈套。
而上级最终认定:**“情报失误,现场处置不当。”**
搭档的死,被归咎于“意外”。
“林涛?”
现实的声音突然切入。秦越站在档案室门口,手里拿着两份化验报告,眉头紧锁:“你没事吧?”
林涛猛地回神,冷汗已经浸透后背。他松开手中皱褶的照片,深吸一口气:“……没事。”
秦越走过来,目光落在那张现场照上,沉默了一瞬。
“三年前的案子?”
“嗯。”林涛合上文件夹,声音沙哑,“搭档殉职,证人被杀,案子不了了之。”
秦越没有追问。他递过报告:“袖扣的纤维分析结果出来了——和书店地下室采集的灰尘成分一致。”
林涛接过报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1/3/x′i`a/o?s/h\u?o`..c?o!m*
“也就是说,袖扣确实被带进过书店。”
“但奇怪的是,”秦越指着数据,“纤维上检测到微量漂白剂残留,像是被人刻意清洗过。”
林涛眼神一凛:“栽赃?”
“有可能。如果是凶手故意将袖扣丢在现场,又怕留下自己的dna,可能会先清洗。”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短暂地照亮了档案室。林涛的视线落在另一份文件上——圣心疗养院的旧档案。其中一张模糊的照片角落,隐约可见一个数字“7”,被人用红笔圈出。
他的手指顿住。
“匿名邮件的数字。”
秦越凑过来:“什么?”
“昨天收到的匿名邮件,倒计时旁边有个数字‘7’。”林涛翻出手机,调出邮件界面——
倒计时还剩:**02:45:32**。
秦越盯着那个数字,突然压低声音:“疗养院的实验体编号也是7。”
林涛的太阳穴又开始刺痛。三年前的失败,如今的谜团,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有人在操控“证据”,就像当年伪造证人身份一样。
他不能再被误导。
“我要再去一趟疗养院。”林涛站起身,“档案里提到过旧档案室的位置,钥匙在我们手上。”
秦越皱眉:“现在?外面暴雨预警,而且——”
“没有时间了。”林涛打断他,指向倒计时,“对方在逼我们做选择。”
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陈队站在门口,制服笔挺,目光锐利:“什么选择?”
空气凝固了一瞬。
秦越迅速收起化验报告,而林涛平静地迎上陈队的视线:“陆铭案的线索指向圣心疗养院,我们申请重启调查。”
陈队走进来,随手关上门。雨水从他的警用雨衣上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
“你知道那地方多危险吗?废弃二十年,结构都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