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里，七个穿病号服的孩子手拉手站在月光下，每个人胸口都用荧光颜料写着编号。

"张薇学姐那天特别害怕。"周小雅用沾满颜料的手指卷着发梢，"她说有人寄来了疗养院1999年的合影，背面写着'第七个实验体还活着'。"她的调色刀刮过画布，在编号7的孩子脸上留下一道血红的划痕。

林涛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新鲜针孔："你又去献血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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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周小雅慌乱地拉下袖子，袖口金属纽扣撞翻了洗笔筒，暗红色液体在画作上晕染开来。秦越蹲下身，指尖蘸取液体闻了闻："不是颜料，是苯巴比妥注射液的溶剂。"

周小雅突然抽搐着倒下，她的瞳孔扩张到极限，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机械音："证据...越完美...谎言...越..."秦越扯开她的衣领，后颈处七个针孔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中央皮肤下隐约有金属反光。

"皮下植入物！"林涛用镊子夹住周小雅颤抖的手指，她的指甲缝里嵌着银色粉末——与陆铭袖扣相同的钛合金成分。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林涛打开周小雅的冰箱取冰袋，冷藏室里整齐排列着七支装有荧光液体的安瓿瓶，标签上印着"声纹稳定剂7号"。最末一支瓶底粘着便签纸，紫外线灯下显现出张薇的字迹："他们用我们的声音说谎。"

张薇的笔记本电脑在证物室闪着幽蓝的光。技术科的小张咬着能量棒抱怨："硬盘被强酸腐蚀过，只能恢复碎片数据。"他的键盘敲击声与屋顶漏雨的滴答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回收站里躺着未发送的邮件草稿，收件人显示为林涛的警局邮箱。正文只有一行字："编号7的实验者还活着，他现在的名字是——"文字在此处中断，但附件残留着名为"mirror.wav"的音频文件。

"声纹镜像技术。"秦越将修复后的音频导入分析软件，"能把a的声纹特征映射到b的音频上。"频谱图上，两段完全不同的波形在算法处理后竟重合度达91%。

小张突然指着屏幕："这个音频原始创建时间...是三年前老吴殉职那晚的23:07！"

林涛的血液瞬间冻结。他想起那晚对讲机里老吴最后的喘息声，与后来尸检报告记载的死亡时间相差整整七分钟。监控画面突然自动跳转到某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戴着银戒指的手正将注射器刺入老吴颈部，而镜头一角，赫然拍到了林涛自己的配枪。

"深度伪造。"秦越的声音发颤，"有人用你的声纹库合成了开枪指令。"她的检测仪突然对准林涛的后颈，"你最近有没有做过梦游检查？"

暴雨拍打着窗户，林涛在玻璃反光中看见自己的虹膜闪过淡金色微光。他摸向配枪的手突然僵住——枪套里塞着张医院收据，患者签名处是陆铭的字迹，但笔迹鉴定显示与三年前老吴案发现场的血字为同一人所写。

车库的感应灯坏了，黑暗中有液体滴落的声音。林涛摸到车门把手时，指尖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手机亮起的瞬间，挡风玻璃上那个用口红涂画的"7"字正被雨水冲刷得扭曲变形，像一条垂死的蛇。

轮胎摩擦声从背后袭来时，林涛只来得及扑向右侧。失控的卡车撞上他刚才站立的位置，飞溅的玻璃碎片在脸颊划出血线。肇事车辆没有停留，但林涛看清了车牌——与三年前运送毒品的面包车属于同一批号。

泥泞中，他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彩信。点开后是段十秒视频：sp-7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正在苏醒，那人抬起头的瞬间，林涛看到了自己完全相同的脸。视频最后定格在一张电子病历上，诊断结论栏写着："声纹诱导型人格分裂，第七阶段。"

雨水冲刷着手机屏幕，那张病历的患者照片渐渐清晰起来——是二十年前的杨振，他左手的银戒指在x光片下呈现出与林涛后颈植入物完全相同的金属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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