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不对。"秦越的指尖悬在纸面上方,"2001年的护照应该是g开头,但这串数字是k。"她调出海关数据库,屏幕冷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k开头的护照是外交人员专用。"
林涛的钢笔尖在记事本上戳出个黑洞。窗外凌晨三点的雨丝斜打在玻璃上,将对面写字楼的霓虹广告牌折射成模糊的色块。他忽然抓起外套:"杨振没死,他用假身份出境了。"
陈志刚的办公室弥漫着隔夜普洱的苦涩。老刑警队长将林涛的申请报告推回桌沿,不锈钢保温杯在桌面磕出闷响。"泰国?就凭一张二十年前的病历备注?"他眼角皱纹里嵌着熬夜的血丝,"你知道跨国协作需要多少层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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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化名吴志明在曼谷的银行开过户。"林涛将转账记录拍在桌上,2018年的流水显示每月固定有一笔款项汇往临港市某私立医院,"收款方是沈静名下的医疗基金会。"
"沈静?"陈志刚的眉毛拧成结,"陆铭的遗孀?"他忽然压低声音,"这案子已经引起省厅关注,今早李副局长亲自打电话——"办公室门被风吹开条缝,走廊上传来档案室铁柜碰撞的声响。陈志刚的话戛然而止,转而抽出一张年假审批表扔过来,"下周一前我要看到结案报告。"
林涛盯着表格上早已签好的批准日期——比他提交申请还早两天。
曼谷素万那普机场的冷气混着香茅草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涛在行李转盘前打开秦越临别塞给他的金属u盘,内置程序自动破解了当地警局的加密档案。屏幕闪烁间跳出一张监控截图:2019年雨季,戴渔夫帽的男人在唐人街药店购买医用酒精,袖口露出的蜈蚣状疤痕像条活物。
出租车驶入城区时,积雨云正压着佛寺的金顶。林涛摇下车窗,湿热的风裹着罗勒叶的辛辣灌进肺里。司机用生硬英语念叨着即将到来的水灯节,后视镜里一辆没有牌照的丰田轿车始终隔着三辆车尾随。
"前面右转。"林涛突然用泰语说道。轮胎在积水的巷口甩出弧线,后窗瞬间被五颜六色的夜市帐篷填满。他甩开跟踪者钻进711便利店,冰柜玻璃映出身穿橙色袈裟的僧侣——那人耳垂上的蓝牙耳机闪着微弱的红光。
贫民窟的铁皮屋在烈日下蒸腾出锈腥味。林涛踩着腐烂的木瓜碎屑找到地下诊所,铁栅栏上攀附的吸血藤开出惨白小花。穿花衬衫的诊所老板正在给注射器消毒,见到陌生人立即将某物扫进抽屉,金属碰撞声里混着针剂瓶的脆响。
"吴志明?"林涛抛出杨振的化名,同时将两张千元泰铢压在脏兮兮的玻璃柜台上。老板蜥蜴般的眼球转动着,突然用潮州话反问:"你找左手没有指头的吴先生?"
里屋传来重物倒地声。林涛冲进去时,只见一个枯瘦老人正抽搐着抓挠胸口,溃烂的皮肤上布满针眼。老人挣扎着将半张烧焦的照片塞过来,背景里临港大学的校徽在焦痕中若隐若现。林涛刚俯身想听清他的耳语,后颈突然掠过尖锐的破空声——
"砰!"
子弹击碎吊瓶,福尔马林溶液像暴雨般倾泻而下。林涛翻滚着撞开侧窗,玻璃碴在手臂拉出细长血线。巷口摩托车引擎轰鸣,戴鬼面头盔的枪手正往霰弹枪里填装子弹,弹壳落在积水里浮起一层诡异的蓝色粉末。
湄南河的浊浪拍打着朽坏的码头。林涛在集装箱迷宫中与枪手周旋,每次拐弯都能听见身后霰弹轰碎木箱的爆响。他踹翻装满榴莲的竹筐阻碍追击,腐烂果肉在枪火中炸开甜腻的死亡气息。
"警察!"林涛在转角处举枪瞄准,却见对方突然扯开头盔——是个不会超过二十岁的少年,嘴角淌着黑色泡沫。少年露出诡异的微笑,用枪管顶住自己下颌。
枪响前一刻,林涛扑过去打偏了枪口。少年软倒时,他掰开对方口腔发现臼齿嵌着破裂的氰化物胶囊。尸体口袋里掉出张湿透的便签,上面打印着林涛今早入住旅馆的地址。
华裔记者阮秋的公寓藏在唐人街中药铺二楼。林涛从昏迷中醒来时,天花板上旋转的吊扇正将斑驳光影投在满墙剪报上。梳马尾辫的女人用镊子夹起他伤口里的玻璃渣:"第七个了。"
"什么?"
"最近三个月,第七个追查吴志明却差点送命的外国人。"阮秋将笔记本电脑转过来,2019年的偷拍照片里,杨振正在清迈某茶园与西装男子交谈。林涛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边缘的遮阳伞下,沈静侧影如同幽浮的剪影,她左手无名指的钻戒在阳光下折射出十字星芒。
"拍照当天,沈静应该在巴黎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