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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澈抬头看了沈聿一眼：“他我管不了，你们如果想让他好好活着就把他看好了，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这次能救下次就不一定了。”

沈聿微微合眼，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

江澈的话的确不中听，可他怎么会当真呢？

沈聿知道江澈并不是真的在讥讽他，江澈只是怕他陷入低沉的情绪，拼命想拉他出来。

这些年，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江澈总爱用这种带刺的方式往他心里捅。

上回他在实验室熬到凌晨，对着失败样本发怔，江澈抱着餐盒踢开门，第一句话是“有胃病还不吃饭，疼死你活该”，可转身就蹲下来帮他收拾满桌狼藉。

虽然江澈不直说，沈聿再愚钝也能感受到这份好意。

江澈“收拾”好沈聿后，开始收拾药箱：“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沈叔叔过来。”

沈聿一下子睁开眼睛，哑声问：“为什么？”

听了江澈的话，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常态，很久没有事情能让他如此惊慌失措了。

江澈轻笑一声，原来沈聿也知道自已过得并不好，不想让真正关心他的人看到，果真是别扭又有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沈聿在家里不停踱步，直到沈宴出现在他面前。

面对父亲的突然到访，沈聿紧张地深吸一口气。

向来冷静的他此时却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父亲低沉的声音传来，他不知道自已究竟在想什么。

沈聿轻声对伊索尔德和江澈说：“可不可以出去一下。”

江澈挑眉道：“你还命令上我了，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他话虽然说得硬气，但看到沈聿要恼，一下子就败下阵来，还是听话的去了对门。

父子对视，空气安静的可怕。

“小聿，你和……”沈宴先开口。

“我没有。”沈聿知道父亲想问什么，听到手指不禁搓捻着衣角，“那都是假象，我知道尊主在看，有意那么说的。”

“你是在演戏，那他呢？”沈宴的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闻言，沈聿沉默了，他的确不知道慕枫如何想。

狭窄昏暗的甬道中，那句安慰和肯定，究竟带有了几分真情？沈聿不敢去胡乱揣测，那个结果很有可能是令他害怕的。

沈宴留出了足够的思考时间，这个问题沈聿必须要想清楚

沈聿垂眸望着自已交叠在身前的手，沉思良久，淡淡开口。

“一开始，我们除了有过几面之缘，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我不知道如何能说动他，只能选择把最好看的自已送给他，那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我只能这么做，让他心甘情愿的加入到我的计划中。”

沈聿紧抿的薄唇间有一丝殷红溢出，最终叹了一口气：“是我目的不纯，后果应该由我来承担。”

“小聿，你做事目的性不能这么强。”沈宴轻轻摇了摇头，“你总把人心当棋盘，可棋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的情感不可以交易。”

沈聿沉默着后退半步。

沈宴轻叹一声：“我很抱歉没有从小就教你这些……”

沈聿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紧抿的唇勾起一个勉强的弧度：“父亲，您什么时候回家？”

“我这次来帝星，就没想过要回去。”沈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暗紫色的晶片项链，上前两步，温柔的戴在沈聿的脖子上，晶片闪着淡淡的光芒。

“不要！不可以！”沈聿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这条晶片项链是他上次回家时留给父亲的，它可以应对一切意外，就连尊主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你母亲来帝星时，并没有选择带上它，我现在也把它还给你。虽然不知道这条项链究竟有什么用，希望你能够平安……”

沈聿回想起母亲死前的场景，瞬间感觉头痛欲裂。

母亲有着自已的选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他痛恨自已的无能为力，留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沈宴的声音像是在交代后事：“我离开后，你将会是新一任议会委员。”

他知道沈聿想做什么，那条路有多难，只有亲自走过才知道，他作为长辈，自然要为沈聿铺平前路，哪怕要身死异乡。

沈聿声音有些哽咽：“不，您不能……”

沈宴的声音低沉坚定：“人各有命，或许在领导人类这件事上，你会比我更加适合，既然选定了未来的道路，就大胆的走下去吧。”

“可是明明不需要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好好活着，直到看到人类胜利，理想实现的那天……”

沈聿不理解，他也接受不了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沈宴笑着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向沈聿指了指站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