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看着伊莉莎:“最好的结果,是被国军当成‘间谍’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我在苏联学到了什么。最坏的结果,是挑起国、苏两方的外交纠纷。”
“你们苏军,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远东。而国军,需要镁国人的援助。谁都不想因为我这么个小人物,节外生枝。”
“所以,你就躲起来,当个缩头乌龟?”伊莉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这不是当缩头乌龟。”许峰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打内战。鬼子来了,我扛枪打鬼子,那是保家卫国。现在要让我调转枪口,去打那些和我一样说着龙国话的同胞,我做不到。”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疲惫和厌倦:“我累了,伊莉莎。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行吗?”
这番话,半真半假。
不想打内战是真,想过安生日子也是真,但他隐去了最核心的部分——那本关系着无数冤魂的笔记。
但这番说辞,却恰好能击中伊莉莎这个理想主义者的软肋。
果然,伊莉莎脸上的冰霜融化了几分。
她能理解许峰话里的无奈。
作为一名情报军官,她比许峰更清楚东北如今这潭水有多浑。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许峰的话。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许久,她才重新开口,但问题却更加尖锐。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无法解释你消失的那一年。”
“从东线战场下来之后,你到底去了哪里?”
伊莉莎的蓝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似乎想穿透许峰的皮肉,首视他的灵魂。
许峰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关于内战的说辞,可以解释他为什么隐姓埋名,但无法解释那段空白的履历。
他能说实话吗?
说他被派回国,加入了一支秘密小队,调查一个代号“马鲁太”的项目?
说他的战友全部牺牲,只有他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