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了,微微一笑,眉头紧蹙之际,无数血红色的骨虫泛着妖异的血芒从他身上流下,滩化在半空,沙鸣声暴起的刹那,化为一朵遮蔽百丈天空的虫云,悉悉索索的磨沙声不绝于耳,如虫似雾,环绕不休。
而他身后,无数身穿各色衣物,全身布满诡纹毒胞的古怪邪修散开,各色异芒闪动间,一只只千奇百怪,五颜六色的毒物诡虫从他们体内剥离散出,有的巴掌大,有的数丈巨,或成群结队,或单体竖立,带着若有若无的甜腥恶臭,交杂在半空,蠢蠢欲动。
而受到他们的气势牵引,此间汇聚的其它杂门小宗也开始躁动起来,虽然有些还在观望,甚至悄声而退,但大多数都驻足停留下来,仰头看着头顶绚丽夺目的三方异像,双拳紧握,眼神挣扎。
更有不少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刃,或者鼓起周身灵力,腾空而起,散立在四方,虽然不如他们那么声势浩大,但也不少,三三两两的散布四方,宛如点点星火,一时间,此间绚芒四射,一股股或沉重,或轻盈的威压扩散,搅动四方,潋滟不休。
此间天地,瞬间萧杀!
“唉,还是年轻啊,死要面子活受罪……”
冰室前,楚墨白看着半空这瑰丽多姿的一幕,笑了。
他是久经历练的过来人,知道一个久居高位的大势力一旦失去顶尖实力,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更何况,现在大敌临近,即便这些人不动手,只要抽身而退,这无忧谷必将毁于一旦,就算逃过一劫,也名存实亡。
所以,他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言语挤兑,在局势没有彻底崩盘时用言语勾住这些人的虚名,让他们留下来,做做样子,给无忧谷的人打打气。
当然,也只能做做样子,真要指望他们拼命,那不现实。
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身后的白菲菲,以及他眼前的萧星等无忧谷弟子也清楚。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们此时对楚墨白的复杂。
帮是情义,不帮是道义,抛开楚墨白不说,这些东域人跟他们非亲非故,如果是以往,那没得说,你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事关整个东域的大变,无忧谷带头,谁敢独善其身?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此时还真不敢摆姿态,强行命令这些人。
因为此时的无忧谷,已经大不如从前,在生死危机下,很难让人服从。
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只是被楚墨白这么一搅合,不仅凭添近万修士的助力,也让他们心底的绝望少了些许,多了几分信心。
他们有理由相信,有了这些人的帮忙,挡住这场浩劫不敢说,但守住这一片天地却有了几分把握。
不由得,他们看向他的目光带上了一抹异样。
这人,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难道,他不想借此让无忧谷名存实亡,敛去彼此之间的私仇吗?
“喂,傻啦?你特么也别看着啊,有什么大招赶紧放啊,留着等生娃啊?”
“——!”
就在他们心生感慨之际,楚墨白的一句话将他们拉回了现实,尤其是他身后的白菲菲更是一个趔趄,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然后面容一收,在万众注目下,凌空踏起。
一步一寒印,全身水焰滚滚,当她站在半空,越位而立,凝于至高点,便见她长吸一口气,双眸刹那冰红各异之际,腰间挎着的那个雪月吊坠开始泛起刺目冰芒。
随后,当吊坠越来越亮,彻底化为一轮泛着冰冷光芒的雪月后,缓缓腾空而起,在众人的凝眸下,咔嚓一声,碎裂成屑,散化在半空,带着星星点点的流氲,缓缓坠落。
而一道薄如蝉翼的冰晶玉幕则啵的一声缓缓晕开,形成一面冰幕,将其下的万里冰城笼罩,随即消散隐匿。
半空,白菲菲看着这滩化而开的玉幕,眼底闪过了一抹哀伤……
师父,对不起,徒儿无能,连您留下的唯一遗物都保不住……
她脚下,四方修士静立,或浮于半空,手持三尺长剑,全身紧绷,或身居冰城一角,身燃滚滚灵雾,面色凝重的看着天边倒卷而来的赤焰洪流,钢牙紧咬,一言不发。
十数息后,冰幕外那滚滚而来的岩浆赤液轰然临近!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