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走上前,小眼睛锐利地打量着这个青年。他身材不高,但骨架匀称,手脚粗大,尤其是那双手,指节突出,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干力气活的。虽然脸上带着惊恐,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和韧劲。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李云龙沉声问。
“俺…俺叫段鹏…段家沟的…”青年声音发颤。
段鹏?!陈浩心中猛地一跳!这不就是自己之前跟李云龙提过的那个“卖粮的”、“会功夫”的段鹏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段鹏?”李云龙显然也想起了陈浩的话,小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段鹏,“听说…你练过功夫?”
段鹏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低下头:“没…没有…俺就是个卖苦力的…哪会什么功夫…”
“不会功夫?”李云龙冷笑一声,突然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向段鹏的膝盖侧面!这一脚又快又狠,带着试探!
段鹏几乎是本能地反应!他跪在地上的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猛地向侧面一滑!同时右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如同灵猫般向后跃开半步!动作迅捷流畅,干净利落!虽然因为惊慌显得有些狼狈,但那瞬间爆发出的反应速度和协调性,绝非普通庄稼汉能有!
李云龙眼中精光爆射!陈浩也看得暗暗点头!好身手!
“还说不会?!”李云龙指着段鹏,“这身手!没十年八年的功夫底子练不出来!说!跟谁学的?!”
段鹏知道自己瞒不住了,脸上露出无奈和一丝倔强:“俺…俺家祖传的…戳脚翻子…俺爹教的…老总,俺真不是坏人…就是…就是混口饭吃…”
“是不是坏人,老子说了算!”李云龙大手一挥,不容置疑,“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在外面瞎跑,指不定就被鬼子抓了壮丁!跟老子走!去独立团!有饭吃!有衣穿!还能打鬼子!比你卖粮强百倍!”
“啊?去…去当兵?”段鹏一脸愕然和抗拒,“俺…俺家里还有老娘…”
“少废话!”李云龙眼一瞪,土匪本性暴露无遗,“你娘老子派人去接!现在!立刻!跟老子走!再磨叽,老子当你汉奸抓起来!”他一挥手,“把他那破车推上!粮食充公!人带走!”
两个战士不由分说,架起还在发懵的段鹏,推着他的独轮车(车上还有半车粮食),汇入了撤退的队伍。
陈浩看着被“强征入伍”、一脸懵圈的段鹏,又看看担架上生死未卜的魏大勇,心中百感交集。抢救花和尚的行动,付出了血的代价,暴露了诸多问题,但也意外收获了段鹏这把“尖刀”,更庆幸山本特战队因外出训练而缺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队伍在城外大部队的掩护下,迅速撤离。身后,平安县城方向火光冲天,警笛长鸣,显然鬼子正在疯狂搜捕。
一场血染的归途,一次惨烈的初战。特战队的锋芒初次染血,带着伤痛与教训,也带着新的希望和意外的运气,消失在晋西北苍茫的夜色之中。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