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策取出瓷瓶推到她身上,眼底是不易察觉的倦色。?x/i?n.k?s·w+.?c?o·m\
“这是什么?”
“我知你夜里常心悸,自南离到如今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时常要用针灸稳定胎象。这是我这几日访遍大理寻的几味药,能助你稳定胎象。”
绮月寒眸光震动,顿觉手中瓷瓶有千斤重。
她打开瓷瓶闻了闻,依稀分辨出几味极为稀有难得的草药,心底一时情绪莫名。
这些天容策不常出现,竟是为她寻药去了。
绮月寒叹了口气,并未扭捏,坦荡收下,道谢。
容策笑了笑。
“公主对我,永远不必客气。”
绮月寒未接话,偏头朝小狐狸招了招手:“过来。”
小家伙探头探脑防着容策,一骨碌跳进绮月寒怀里,舒服的打了个滚。
容策撑着下巴,桃花眼笑吟吟:“公主不为它取个名字么。”
“名字太重,我不想草率。”
容策并未多说什么,抬眼看了眼天色,起身:“容某尚有些事,公主早些休息。”
绮月寒点头,待他走了,才握着瓷瓶一声长叹。
这份恨里掺杂了亏欠,她日后该如何面对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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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摸着小家伙脑袋,绮月寒轻笑:“回吧。”
夜里,绮月寒服了安胎养神的药,和衣而睡。
只是今夜怎么都睡不安稳,辗转良久,方在后半夜困倦睡着。
如被水溺住,意识开始浮沉。
梦光怪陆离,影影憧憧,绮月寒只觉心悸,汗水打湿了长发,双手陷在被褥里,发出几声呜咽。
白狐本蜷在角落睡着了,听到动静跳上床来,玉锁链颤动着,它伸出舌头舔了舔绮月寒的手,不安的叫着。
绮月寒潜意识里无比清晰自己睡着了,可眼皮却重的睁不开,宛如被鬼压床了一般。
陆离景象一转,她忽然看到赫连潭站在身前,青衫浅淡,微笑望着她的方向。
绮月寒一怔,胸口像被用力撞击了下,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与眷恋。
她伸出手朝赫连潭走去,赫连潭也走了过来。
却是径直穿过她,走向她身后,牵住了另一个女人的手。
瞧不清那女人的面目,她只看到,赫连潭看她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
霎时,绮月寒又醋又委屈,忍不住出声:“赫连潭!”
赫连潭转过身看她,嘴角温柔转为冰冷,斥咄:“你在这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绮月寒心如刀绞,捂着小腹喃喃:“我,我不能来这,还能去哪。,我/地*书^城* ,已¨发?布^蕞/鑫¢彰.結^赫连潭,我其实,其实有了孩子,你连孩子也不要了么?”
“呵,这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不要。你快走。”
混沌感愈发分明,她却将那句听的明明白白。
这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不要。
自从打算告诉赫连潭这件事起,她最害怕的,莫过于这句话。
赫连潭牵着女人的手走远,无数空洞的笑声在她耳边尖锐嘲讽。
他不要你和孩子,他不要!
猛然,绮月寒惊醒坐起,冷汗连连,直喘粗气。
目光迷茫了一会儿,她感受到手上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小狐狸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反应过来是个梦,绮月寒仍是呆了许久,才长长松出一口气。
脸上冰冷黏腻,一摸,才知早已泪流满面。
绮月寒面无表情的起身,取了帕子擦干净,坐到桌边,手中握着一瓶红色的药。
小狐狸跳到她怀里,担忧的抓住她的手。
她垂眸,目光呆滞,愣愣的问:“小家伙,你说这孩子出生后,要是连父亲都不要他,多可怜,是不是还不如不要来这世间了。”
手中的药加了大量红花,是用来堕胎的。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她都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
自从那日百花谷一别后,她内心便无数次挣扎着,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烛火噼啪,小家伙一声声呜咽,可怜的紧。
绮月寒忽然崩溃,捂着脸哽咽出声。
她好自私,这世界为人父母的都好自私,从不问孩子愿不愿意,便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