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近身伺候,带那小乞丐回寨子,不过是可怜她年纪轻轻就沦落街头,风餐露宿罢了。寨子里不缺口粮,只要她安分守己,他赴京之前,会给她留一笔安身立命的银子。
“属下知道了。”玄风颔首应和,又问,“殿下的伤可好多了?”
萧明夷垂目,不辨情绪道:“这里没有太子殿下。”
玄风自知失言,懊恼地挠了挠头。
“伤已无大碍,不过今日解决掉那批人,二哥定会有所察觉,吩咐下去,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许下山。”萧明夷沉声道。
“是!”玄风抱拳领命,往东楼去。
明月清辉之下,那道玄袍身影仍靠坐在二楼窗台,周身好似蒙着霜雪千年不化的孤寒。
太子殿下?
萧明夷内心不屑,冷哼一声。
父皇宠爱淑妃母子,若非外祖家手握重兵,他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废了。
母后常教导他兄友弟恭,故而在京都的十七年里,他从未想过与兄长争权夺利。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三年前,外祖病逝,父皇将他遣去丹阳郡剿灭海寇,说是剿匪,实则是将他剥离权力中心,好给二哥广结党羽的机会。
这三年间,父皇屡次逼迫舅舅交出兵权,而他也在剿匪途中,多次命悬一线。
去年,海寇再次侵扰丹阳郡,请求朝中支援的消息,竟被二哥扣押在京外,若非淮州官兵及时支援,丹阳郡早已沦陷。
近来京都频频传出‘废嫡立贤’的消息,他怎能让他们如愿。
晚风起,烛影摇曳,萧明夷如狩猎者般凉薄轻勾的唇线,漆黑的凤眸中也像是隐隐燃起了火焰,瑰丽而又凉薄。
人教人不会,事教人才会。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虚妄!唯有将权力握在手里,才有威严,才能叫人敬畏!
若不能将京都搅个天翻地覆,他怎对得起母后和丹阳郡牺牲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