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州毗邻沿海的丹阳郡,她见过海豚很正常,不会暴露,正好可以忽悠这群内陆长大的小姑娘。~d.u_o′x^i~a?o?s+h_u`o·.′c^o~m¨
陆妤摩挲着下巴,出于对自家人的滤镜,竟觉表姐说得十分有道理。
“文萱,你见过海豚么?”
霍文萱摇了摇头:“没见过,但宋姐姐画的会不会有点简单了?”
面对亲友的质疑,宋令仪也面不改色:“写实,就得摒弃一切想象出来的东西。我这只海豚,画得惟妙惟肖,只可惜在座的姐妹都没有见过海豚,不然肯定会称赞我的。”
长阳公主皱眉不悦。
这丫头的画明摆着连新手都不如,光靠一张嘴就想唬住人,哪儿有那么容易。
既然裴昭想看她的画,倒不如将这幅画送过去,让他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宋姑娘的文采,断了那些心思。
这么一想,长阳公主的眉宇舒展了些,浅笑道:“宋妹妹妙手丹青,可我们没见过海豚,不好品鉴,不如送去内堂吧,皇兄和裴公子见识广,定能欣赏你的画。”
其余贵女立刻连连击案附和,都等着看好戏。
“……”宋令仪石化了。
不是吧,这么玩儿?
霍文萱看出长阳公主的用心,提声道:“宋姐姐身体不适,这幅画是临时所作,细节打磨还不够精细,且内堂那边已送去不少画作,再单独送这一幅,平白叫旁人误会宋姐姐摆谱,刻意与众不同。+咸~鱼\墈¢书·王. ~首_发?”
关键时刻,还得是姐妹啊!
宋令仪看着霍文萱,就差眼含热泪了。
可长阳公主根本不吃这套,打定了主意要宋令仪出糗,怎会轻易退让,当即让婢女取画,往内堂送去。
宋令仪呆坐下来,今日明明是艳阳高照,心头却觉乌云密布。
原以为随手一画,反正这群贵女不懂,糊弄两句就过去了,这要是给那群公子哥儿看了,不得私下蛐蛐她胸无点墨么!
尤其是陆潜,肯定会笑话她的!
真是丢人!
“表姐,你咋了?”陆妤还跟没事儿人一样问。
霍文萱轻咳一声,眨眼示意陆妤少说两句。
陆妤懵懂:“文萱,你眼睛不舒服么?”
“……”
“表姐是担心自家的画作无人欣赏?可我觉得表姐画得挺好的,往后有机会,可以带我去淮州么,我也想看看海豚……”
少女叽里呱啦,根本没注意自家表姐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神色恹恹。′s~o,u¢s,o.u_x*s\w*.?c?o.m!
…
内堂。
婢女将宋令仪的画卷缓缓展开,一只似猪非猪,似鱼非鱼的动物跃然纸上。
满座沉默片刻,顾及太子殿下在场,都压着笑意,不敢笑得太大声,
“呃……”有公子哥儿凑近瞧了眼,“这条……是何物啊?”
婢女颔首道:“回公子话,宋姑娘画的是海豚。”
“鉴之兄,这位宋姑娘还真是兰心蕙质啊,画的画也是,一目了然哈哈哈……”
举画的婢女绕着坐席走了一圈,停在太子殿下面前。
坐在上首的男人缓缓掀眸,看到这幅画,却出奇得没有笑。
作画之人画功拙劣,若非刻意敷衍,定是胸无点墨。
可这幅画却叫他莫名想到阿梨,如果让她来作画,大概也是这般惊世骇俗。
举画的婢女继续绕行,掠过陆潜面前时,少年只头疼扶额,多看一眼都觉羞赧。
这死丫头敢不敢再笨一点,不会画就别画么,这幅画在人前展示出来,不招笑才怪。
举画的婢女最后停在裴昭面前,
因公主的婢女特地吩咐过,所以她逗留了很久,就想看自家公子的反应。
散座附近的公子哥儿痛苦憋笑。
“鉴之兄不是关心宋姑娘的画作么,如今送来了,你看了这只‘海猪’,有何感想啊?”
说话的公子哥儿甚至连画的动物名字都没记住。
周围笑声更甚。
裴昭看着这幅画,神色凝重一瞬。
“山海经注中说:‘今海中有海豨,体如鱼,头似猪’。豨者,猪也,褚兄唤它‘海猪’,其实也对。”
那姓褚的公子哥愣住,难道裴鉴之真知道‘海猪’是何物?
“裴某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