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

这个微小的动作，仿佛一道重锤，彻底击溃了小岛正雄的心理防线。

“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楚云飞话锋一转。

“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小岛正雄迫不及待地问道，身体前倾，像一条生怕鱼饵跑掉的饿犬。

“除了肥皂，我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来点缀我们这次愉快的合作。”

楚云飞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清单，摊开在桌上。

“比如，一些快要过期的磺胺粉，几条磨损严重的卡车轮胎。”

“还有，仓库里那些德国产的、快要凝固的高精度车床润滑油。”

他每说一样，小岛的脸色就变一分。

当听到“润滑油”时，小岛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再贪婪，也知道这些是帝国严令禁止流出的战略物资！

但楚云飞仿佛没有看见他的表情，继续微笑着说：

“当然，价格都好商量。”

“我们，用黄金结算。”

“黄金”两个字，如同魔鬼的低语，再次将小岛正雄即将升起的理智，死死按回了贪婪的深渊。

一边是帝国冰冷的禁令和随时可能落下的屠刀。

另一边，是堆积如山、能让他在东京买下豪宅安度余生的黄金。

这场天人交战，在他的脑海里，甚至没有持续超过三秒。

“好！”

小岛正雄猛地一伸手，像护食的野狗一样，一把将金条和清单都死死地揽入怀中。

他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属于野兽的光芒。

“合作愉快！”

他站起身，对着楚云飞深深一躬，态度与刚才判若两人。

“楚先生，不！您就是我的财神爷！”

“三天后！城西三号仓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楚云飞缓缓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理了理自己的长衫，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脸上依旧挂着礼节性的微笑。

“合作愉快。”

走出茶楼，外面的阳光竟有些刺眼。

楚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混杂着煤烟和血腥味的空气，此刻让他感到一阵发自肺腑的恶心。

他觉得自己刚刚不是在谈一笔生意。

而是在与魔鬼，做了一场交易。

他走进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对潜伏的部下，下达了命令。

一封加密电报，迅速发往了赵庄的方向。

电报上，只有短短五个字。

“野兽，己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