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日军第一军司令部。~2`芭\看′书+旺` ¢追¨最.新`璋?节`
作战室里,死一般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藤原一夫,静静地跪坐在巨大的沙盘前。
他的身姿笔挺如松,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沙盘上,“一线天”峡谷的位置,被一团刺眼的红色棉花覆盖。
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更像是对帝国尊严的公然嘲讽。
田中猛夫,这个被誉为“东方古德里安”的天才指挥官,和他引以为傲的精锐战车部队,连同那份属于帝国军人的高傲,一起被埋葬在了那里。
二十三辆坦克,全军覆没。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特高课特工,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手中捧着一部连接着耳机的电台,就像捧着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
耳机里,正循环播放着一段录音。是宋亦川那平静到令人发指的声音:
“藤原先生,你的'剑',断了。下一招,该我了。”
每播放一遍,特工的身体就颤抖一下。+三+叶_屋\ ^蕪~错_内+容*他不敢抬头看藤原一夫的表情,己经做好了迎接雷霆之怒的准备。
然而,藤原一夫只是缓缓地取下了耳机。脸上没有愤怒,没有震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那份超乎常人的冷静,反而比任何暴怒都更加可怕。
“侦察机的影像,传回来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嗨!”特工连忙打开了旁边一台德制电影放映机。
“嗡嗡”声中,一束光投射在墙壁上洁白的幕布上。
画面在剧烈地抖动,那是从高空俯拍的战场。
地狱。一片由火焰、浓烟和钢铁残骸构成的人间地狱。
帝国引以为傲的战车,此刻就像被撕开的铁皮罐头,散落在峡谷中。
有的被炸断履带当场趴窝,有的被首接掀翻西脚朝天,有的炮塔飞上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砸在岩壁上,化为一堆废铁。
然后,画面拉近。
五架造型简陋却异常灵活的飞机出现在画面中。
它们像一群贪婪的秃鹫,盘旋俯冲,用机枪和炸弹收割着地面上那些幸存的生命。¢二′叭/墈_书`网~ `已.发`布?罪¨歆-璋/结′
藤原一夫的目光死死锁定了那些飞机。他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一个顶级猎手发现猎物时的本能反应。
“放大。”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画面再次拉近。
飞机的轮廓变得清晰起来。木质的框架,帆布的蒙皮,简陋的起落架。
看起来像是上个时代的古董,甚至有些可笑。
但是,它们飞得很稳。转弯、爬升,动作干净利落,就像经验丰富的老鹰。
尤其是它们投下的那种小型炸弹,威力不大,但精度高得吓人。几乎每一发都能准确命中目标。
“我们的航空队,都是瞎子吗?”
藤原一夫终于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语调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下隐藏着的杀意,让整个作战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特工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颤抖。
“报告藤原先生,航空队之前也曾接到过几次发现不明飞行物的报告。但他们都以为是支那人的大型风筝,或者是情报错误…”
“风筝?”藤原一夫笑了。
那笑容很冷,很危险,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武士刀。
“能携带炸弹的风筝?能用机枪扫射的风筝?我们的帝国勇士,就是被这些'风筝'送进了地狱?”
他缓缓站起身,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致命的优雅。
走到那面挂着晋西北地图的墙壁前,伸出手,从上面取下了田中猛夫的照片。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空白卡片,用毛笔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雄鹰一号”。
他将这张卡片贴在了“皇军之剑”残骸的旁边,就像是在为死者立墓碑。
“看来,我一首都搞错了。”藤原一夫看着地图,喃喃自语,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宋亦川真正的王牌,不是他手里的'五六式',也不是他那神出鬼没的战术,而是天空。
他掌握了我们所没有掌握的制空权,哪怕只是这片狭小天空的制空权。”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