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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紧贴男人腕骨,赤裸的手臂往下,是被精心刻画的,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画完后,元衾水把笔搁置一旁。
她对谢浔的相貌极为熟悉。/嗖?艘-小/税¢蛧/ ·追?蕞_歆`璋*結*
难以逼视的俊美,孤刃裁雪的锋芒,以至于哪怕是幻想,她都没法直面他那双寒冷的,惯于审视的眼睛。
好半天,元衾水抿了抿唇。
画完了,该销毁了。
这种画她画过不少,更冒犯的也有,每次画完即焚,从未被人发现。
就像她迷恋谢浔这件事,这么些年从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元衾水捏着画纸。正当她兀自欣赏,留恋不舍之时,静谧的廊外忽而传来嚣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句由远而近的呼喊??
“姑娘!映月堂派人来了!”
元衾水惊得脊背一抖,下意识将纸张折起。须臾间,脚步声近至门前,仿佛下一瞬就会推门而入。
元衾水胡乱翻着桌面,慌乱地将画夹进桌角堆积的那堆杂书中,还没等她放好,房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
元衾水只得松手,匆忙转身。
午后光线倾洒进来,映照少女因心虚而泛红的精致面庞。
晴微气喘吁吁进门,道:“姑娘,映月堂派人来催了!您的祝寿词写好了吗?”
元衾水没回头看,也不知那张纸被她塞到何处,又或许是掉哪去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必在晴微面前如此紧张。
元衾水闻言啊了一声,寻问:
“不是明日吗?”
她的声音轻轻软软,让人听着十分舒服。晴微缓了口气,解释道:“奴婢听闻世子爷明儿有要事得出府一趟,恐来不及,这才提早到今日。旁的小姐少爷都已交去,就差您了。”
做寿词不过随手可为,晴山也不明白如此一件小事,自家姑娘怎么一拖再拖。
今年寿宴老太妃连面都不会露,来这一出只是不过是找个名义让府里人都添点心意罢了。
旁的小姐昨日都让丫鬟带去了,只有元姑娘硬生生耗到今日。
晴微又小声提醒道:“徐管事这会正在外头催呢。”
这么突然。
可元衾水还没写出满意的来。
书案乱作一团,元衾水脑袋也嗡嗡的,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画像,她只好低头在那些层叠的纸张里翻找能看的。
瘸子里挑将军,就这么翻了半天,她抽出一张勉强够格的,是她写的第一张。
太草率了,她心想。
她顺手对折,犹豫着递给晴微。
“就这张吧。”
“是。”
还没等晴微接过去,元衾水又改了主意:“等等,还是我自己拿去吧。”
她说完便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要出去。
可她身上裙摆繁复,一站起身,脚下就踉跄了下。
她顺手扶住桌案,手中折好的白纸却没拿稳,徐徐然飘到桌底去。
“小姐小心!”
元衾水摆手道没事,挪开笨重的椅子,利落蹲下身去。
纤细手臂往漆黑桌底一探,就摸到一张干燥滑腻的纸张。
捡起后,她小心吹了吹纸面的灰尘,然后将已经对折过的纸张,又对折了一遍,才整整衣裙走出房门。
元衾水抬手挡了挡骤然刺眼的光线,远远看见刘管事正在门前候着。
“元姑娘。”
元衾水应了一声,行至人面前才客客气气的道:
“前几日忘记了,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元姑娘客气了,都是奴才该做的。”
刘管事初来王府时,元衾水还只有六七岁,一转头都十几年过去了。
彼时只会躲在兄长身后,拉着少年衣袖不愿松手的小姑娘,如今已出落的明艳耀目,见人再不会如幼时那般怯弱了。
元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