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辛顿宫的晨光透过蕾丝窗帘,在乔治的枕边投下细碎的光斑。¨齐^盛^暁`税·王* _追*嶵.辛*章^踕/他睁开眼时,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阿萨姆红茶,旁边摆着三块姜饼人饼干——王室厨师布朗夫人的拿手点心,自他儿时起就没变过配方。
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九点早餐室见。P.S. 莉莉贝特坚持要给你做'伤兵特餐'。——A"
乔治啜了一口茶,让浓郁的香气唤醒感官。右肩的伤口己经结痂,但医生警告过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恢复活动范围。他尝试着举起右臂,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茶杯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门外传来窸窣声响,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乔治叔叔?你醒了吗?"伊丽莎白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孩子特有的雀跃。
"进来吧,小蜜蜂。"乔治迅速披上睡袍,遮住绷带。
门开了一条缝,先探进来的是金发小脑袋,然后是端着托盘的双手。公主穿着淡黄色连衣裙,表情庄重得像是在进行加冕典礼。托盘上摆着涂了果酱的吐司、切成士兵形状的煮鸡蛋,还有一朵插在果酱瓶里的雏菊。
"妈妈说伤员需要补充维生素,"伊丽莎白一本正经地宣布,"但我觉得伤员更需要快乐。所以我把快乐切成小块了!"她指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吐司方块。
乔治突然感到眼眶发热。他单膝跪地接过托盘:"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伤兵特餐。"
小女孩凑近他耳边,带着草莓果酱的甜香悄声说:"我偷偷多放了两勺蜂蜜。爸爸的医生说他的腰围——"
"伊丽莎白!"乔治六世出现在走廊,假装严厉地皱眉,"我记得我们说好让叔叔多睡会儿?"
国王今天穿着浅灰色三件套,领带整齐地塞在马甲里,只有没扣好的袖口透露出一丝家庭生活的随意。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他手里拿着一份《泰晤士报》,头版照片赫然是乔治在开罗会议上的侧影。
"早安,伯蒂。"乔治笑着站起身,故意用小时候的昵称称呼兄长,"看来我的'伤兵特权'包括在床上看自己的新闻?"
乔治六世的表情柔和下来:"母亲坚持要我们收集所有关于你的报道。昨天她还问为什么《每日镜报》的摄影师总喜欢拍你的左脸。"
兄弟俩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回到了那些在桑德林汉姆庄园度过的夏天——当父亲乔治五世不在场时,他们才能短暂地做回普通男孩。
早餐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桃花心木长桌上。玛丽太后正在训斥一只偷吃奶油的宫廷犬,而伊丽莎白王后——那位被全英国称为"微笑王后"的苏格兰美人——正往烤饼上涂抹自制黑莓酱。
"乔治!"王后起身拥抱他,身上带着铃兰香水和烤面包的气息,"莉莉贝特五点钟就起来准备你的早餐了,差点把厨房女仆吓出心脏病。"
伊丽莎白骄傲地展示着她的小杰作:"我学会了怎么用烤面包夹子!布朗夫人说等我八岁就教我挤奶油花!"
乔治六世为弟弟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每天都在重复这个仪式。国王倒咖啡时,乔治注意到兄长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比记忆中松了些——三年来持续的压力在这个西十七岁的男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痕迹。
"昨晚的聚会如何?"玛丽太后突然问道,锐利的目光从茶杯上方射来,"温斯顿和内维尔没又为印度问题吵起来吧?"
乔治想起那局安静的印度象棋,炉火映照下两位老人交错的银发。"出人意料地和谐,"他切开花朵形状的黄油,"张伯伦先生甚至夸赞了丘吉尔的约克郡布丁。\第¨一/看?书?旺· ^嶵¢芯*章+洁_更-歆\快!"
"哈!"王太后轻哼一声,金茶匙在瓷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那盘煤炭?1938年慕尼黑会议后他端来过一次,硬得能砸碎玻璃。"
伊丽莎白王后巧妙地将话题转向温莎城堡的玫瑰长势,乔治六世则询问弟弟对战后住房政策的看法。早餐在这种温馨的混乱中继续——管家默文悄无声息地更换餐盘,宫廷犬在桌下争夺莉莉贝特偷偷扔下的培根,而玛丽太后时不时用眼神制止孙女把果酱涂满手指的小动作。
这种平凡的家庭时光对乔治而言如此珍贵。在缅甸前线战壕里,在北非沙漠里,在开罗病床上,在敦刻尔克沙滩上,他常常梦见这样的早晨——阳光、茶香和亲人不加掩饰的爱。此刻坐在兄长一家中间,开罗会议上的勾心斗角仿佛己是上个世纪的事。
"乔治叔叔,"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