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个弟兄,咱们的工兵营现在有五十六人了!李石头师傅说,这下能开三个打铁炉,保证每月造出五十支步枪!”
陈天看着花名册上“清风寨”三个字,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舒坦又踏实。收编清风寨,不仅多了十八个能打的弟兄,更得了一群会打铁的好手——这比缴获十挺机枪还珍贵。
夕阳西下时,郑铁匠带着徒弟们去熟悉新营房。路过兵工厂时,他盯着里面的铁砧和熔炉,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钢。李石头笑着递给他一把刚打好的步枪:“试试?这枪管是用日军的铁轨钢打的,能打三里地。”
郑铁匠接过枪,掂量了掂量,又摸了摸枪管的纹路,突然红了眼眶:“俺爹以前总说,好铁要打钉,好男要当兵。俺打了半辈子铁,今天才算明白,最好的铁,是用来打鬼子的枪!”
陈天站在山神庙前,望着郑铁匠和徒弟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明白——收编势力,靠的不是威胁利诱,是让他们看到希望。清风寨的弟兄们,不是想当“山大王”,是想有个能堂堂正正活着、能打鬼子的地方。
“老陈,你看那边。”吴克仁指着磨盘山以西的方向,“听说那边的‘黑风崖’也有股势力,专跟伪军作对,要不要……”
“不急。”陈天笑着摇头,“等秋收了,让老百姓多传传咱们的规矩,不用咱们去请,他们自然会来。”
晚风拂过庙前的老槐树,新抽的嫩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他的话。远处的练兵场上,传来整齐的口号声,是清风寨的弟兄们在跟着张大山练队列,虽然动作还很生涩,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陈天知道,根据地的壮大,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这磨盘山的春天,先是一棵草发芽,然后是一片田变绿,最后才是漫山遍野的生机。而他要做的,就是给每一棵“草”阳光和雨露,让它们能自由自在地生长,首到连成一片,挡住所有风雨。
“走,回去看看新打的农具。”陈天拍了拍吴克仁和赵刚的肩膀,“明天还得教清风寨的弟兄认字呢,日子长着呢。”
三人并肩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道坚实的山梁,护着这渐渐热闹起来的磨盘山。远处的炊烟和兵工厂的炉火交织在一起,在暮色中连成一片温暖的光,照亮了越来越多赶来投奔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