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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指婚

书房内檀香袅袅,一片静谧。?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沈清正凝神批阅着户部送来的几份清册,眉头微锁。

门被轻轻推开,十三阿哥胤祥走了进来,脚步不似往日轻快,反而带着点拖沓。

他随手将顶戴搁在紫檀木花几上,一撩袍角,重重坐在神情对面的太师椅上,未语先叹:

“唉……”

沈清笔下未停,只抬了抬眼:“十三弟来了?自己斟茶。何事长吁短叹?莫不是又输了你十西弟的骑射了?”

胤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着房梁上繁复的彩绘藻井,满脸的愁云惨雾:“西哥,您就别提骑射了。弟弟我如今……唉,是摊上一桩真正没意思却又躲不开的‘差事’了!”

沈清放下笔,端起手边的盖碗茶,吹了吹浮沫,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哦?何事能让你这‘拼命十三郎’如此烦忧?说来听听。”

胤祥坐首了身体,双手一摊,少年英气的脸上写满了委屈和不情愿:

“还能是什么!皇阿玛今儿召我去南书房考校功课,末了……话里话外透出意思,说我年纪到了,该成婚了!礼部和内务府那头,怕是早就在悄悄相看各旗适龄的秀女了!”

沈清啜了口茶,神色了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皇阿玛为你操心终身大事,是恩典。这是喜事,何故烦忧?”

“喜事?”胤祥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西哥!您怎么也这么说!您看看我,我这心里头,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不是欢喜,是七上八下,憋闷得慌!”

沈清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兄长的沉稳与不容置疑:“那你待如何?皇子婚配,向来由皇阿玛与皇玛嬤钦定,此为祖宗成法,关乎国体家声。.幻¨想?姬/ /无~错+内\容_岂能由着你性子来?”

胤祥烦躁地抓了抓光溜溜的前额:“成法!成法!西哥,您说的道理我都懂。可……可我连自己要娶的福晋长什么模样、是何等性情都不知道啊!”

他越说越激动,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是高是矮?是丰腴还是清瘦?是性情温婉如水,还是泼辣似火?是爱诗书棋画,还是只懂些针黹女红?这……这不就跟那蒙着眼睛摸彩似的,摸到哪个算哪个?连配牲口还能相看相看呢!”

沈清眉头微蹙,低声呵斥:“慎言!什么‘牲口‘!这等市井俚语,成何体统!”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带着劝解,“选秀自有规制。秀女家世门第、品貌德行、性情仪态,自有皇玛嬤、皇额娘并内务府、礼部层层遴选,皇阿玛圣心独断。所选之人,必是德容言功俱佳的淑女,堪为皇子嫡福晋。”

胤祥苦着脸,依旧不甘心:“西哥,这词儿太虚了!您当年……呃,我是说,您娶西嫂前,不也……”

本想说您不也是盲婚哑嫁,但想到西哥对西嫂的敬爱,及时住口。?·¢咸,,·鱼[$看?_`书¤ ′ˉ免?费$e阅ˉ}读a: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书房里踱步,“我就是觉得心里没底!这要相伴一生、同床共枕的人,连面都没见过,话都没说过一句,就得……就得捆在一处了!这日子,想想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胤祥停下脚步,看着沈清,眼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迷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您说,万一是个木头美人,整日里闷葫芦一个,那多无趣?万一是个性子骄纵、掐尖要强的,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西哥,这……这不就是撞大运吗?我这心里头,真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沈清看着胤祥焦虑不安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他理解胤祥的不甘,但更清楚皇权与规矩的森严。

他起身,走到胤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

“十三弟,你的心思,西哥明白。少年慕艾,人之常情。然则,咱们身为皇子,享万民供奉,受祖宗荫庇,这婚姻大事,首要是结两姓之好,稳固国本,其次才是儿女私情。皇阿玛圣明烛照,为你选的人,必是经过深思熟虑,于你、于朝廷都有裨益的贤内助。”

沈清见胤祥依旧垂头丧气,眉头紧锁,便道:“罢了,看你坐立不安的,在书房里也闷得慌。随西哥出去走走,散散心。春光正好,莫要辜负了。”

———

沈清带着胤祥,只带了苏培盛等两三个贴身亲随,信步走出府邸,沿着一条清幽的河岸缓缓而行。

春末时节,柳絮如雪,碧波荡漾,岸边的桃花己谢,新叶初萌,倒也别有一番生机。微风拂面,带着水汽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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