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书房里又是熟悉的场景。/l!k′y^u/e·d`u¨.^c~o?m+
沈清抚过一份刚刚阅毕的密报。
胤祥坐在下首,一身靛青常服,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
“西哥,”胤祥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沙哑,“查清了。”
沈清抬眸,目光如电:“说。”
“正如我们先前所料,西北军需转运的延误和异常损耗,绝非天灾,实乃人祸。”
他从袖中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口的厚厚卷宗呈上,“这是沿途七个关键驿站和三个转运仓大使以及相关涉事官吏的详细供词和账目副本和往来密信誊抄。人证物证,俱在。”
沈清接过卷宗,并未立刻打开,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胤祥:“背后是谁的手笔?”
胤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明面上,是几个不起眼的吏部、兵部中层官员和当地豪强勾结,贪墨粮饷,倒卖军资。
他们手法老道,层层分包,做得相当隐蔽。若非我的人盯死了源头和终点,又寻了几个被排挤的底层小吏突破,几乎难以抓住切实把柄。”
“但顺着这些人往上摸,最终指向的……是九哥府上的几个重要门人。”
“哼!”沈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轻哼,眼中寒光乍现,“好一个‘浑水摸鱼’!老八老九,真是打得好算盘!”
他指尖重重敲在卷宗上,“他们这是想用边疆将士的鲜血和朝廷的根基,来填他们的私欲,铺他们夺嫡的路!”
“正是如此。”胤祥的声音也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算准了太子复立后根基不稳,稍有风吹草动,皇阿玛疑心必起。?/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若西北真因此出了大乱子,太子首当其冲要担责,西哥您管着户部,也难辞其咎。而他们,则能置身事外,甚至跳出来力挽狂澜,博取名声!”
沈清沉默片刻,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为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翻开卷宗,目光如刀,快速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供词。
“人呢?”
“按西哥的吩咐,只抓了明面上那几个贪得最狠证据最确凿的蠹虫,连同地方上的几个豪强首恶。”
胤祥答道,“己经秘密押解进京,关在步军统领衙门我们的人手里,口供齐全,随时可以‘暴毙’或‘畏罪自尽’。
“很好。”沈清合上卷宗,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这些蛀虫,死不足惜。你安排下去,那几个明面上的,让他们‘死’得合情合理,动静可以稍微大一点,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朝廷在彻查军需贪腐,绝不姑息!至于胤禟那边……”
“暂时不必动他的人。让他们担惊受怕几日,比立刻撕破脸更有用。这份卷宗,”
他点了点桌面,“誊抄一份,用最隐秘的渠道,送到……太子案头。只送供词和账目,不必提老九门人的事。”
胤祥瞬间明白了沈清的用意:“西哥是想……让太子知道有人在他背后捅刀子,借他的手去敲打八哥九哥?同时也能让太子承您的情?”
“情?”沈清嗤笑一声,眼中是全然的清醒与冷冽,
“太子殿下现在,谁的情都不会领。他只会怀疑所有人,包括我。}%优?=?品÷-小/£说`]网,£ ?Dμ更;?±新,?最e快<但这份东西,至少能让他知道,西北不稳的根子,不在前线,而在京城某些人的心窝子里。让他去疑,去怒,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做好自己的事。”
他看向胤祥,“你秘密调拨的那批应急粮草和御寒物资,怎么样了?”
“己经通过可靠的商队,走山间小路,绕开了所有可能被监控的官道驿站,分批运抵喀尔喀几部指定的几个安全地点。”
胤祥眼中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喀尔喀的几位台吉收到东西,感激涕零,密信表示誓死效忠朝廷,绝不受策妄蛊惑。前线的军心,暂时稳住了。”
沈清点点头,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丝,“这步棋走对了。西北的军心民心,才是根本。只要根基不乱,策妄阿拉布坦那点跳梁伎俩,翻不起大浪。朝廷腾出手来,随时可以收拾他。”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户部这边,我会以整顿驿站、肃清积弊为名,重新梳理西北粮道,安插我们的人进去。兵部那边,十三弟,你也要多费心,确保军情畅通无阻。”
“西哥放心,我明白。”胤祥也站起身,走到沈清身侧,低声道,“只是……经此一事,八哥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