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深宅内,年世兰的闺房此刻成了她的牢笼。·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门窗紧闭,只留下一条细缝透气和窥探外界的动静。
年世兰百无聊赖地倚在贵妃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被灰蒙蒙的天空。
颂芝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只偶尔小心翼翼地觑一眼自家小姐阴晴不定的脸色。
突然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从院门外隐约传来。
是哥哥和嫂嫂的声音!
年世兰像被注入了活力猛地从榻上弹起,赤着脚悄无声息地溜到门边。
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努力捕捉着那断断续续的话语。
“……雍亲王……闭门思过……皇上震怒……”
“……八爷那边……推波助澜……证据……”
“……王爷处境……危矣……不可妄动……”
“……世兰……绝不能再……”
声音时高时低,夹杂着年羹尧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还有嫂嫂压低声音的劝慰。
年世兰的心跳骤然加速,砰砰地撞击着胸腔。
雍亲王……被皇上囚禁在王府了?
这……这算是什么鬼缘分?!
她被母亲以静心思过为名,严令禁足在这方寸之地连院门都出不去。
而那个高高在上权势煊赫的雍亲王,竟然也被他的皇阿玛囚禁在了他自己的王府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
这个荒谬又带着点宿命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和……荒谬的共鸣。
她不懂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她只知道能让哥哥这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府都步履匆匆、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色,甚至刚才还透露出‘王爷处境危矣’这样的话……
那雍亲王这次遇到的麻烦,绝非寻常的闭门思过那么简单。
他会怎么样?
那些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无数个问号在她的脑海里翻腾冲撞,带来一阵阵眩晕。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为那个男人的安危担忧。
这份担忧来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真切,连她自己都感到一丝诧异。
是因为那点同病相怜的荒谬感?
还是因为……他曾经那些或真或假却实实在在地撩动过她少女心弦的殷勤与靠近?
她不知道。?~/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
她只知道此刻的她,像一只被困在华丽金丝笼里的鸟,空有翅膀却只能徒劳地扑腾,什么也做不了。
她能为深陷困境的哥哥分担什么?
又能为那个同样被困处境可能更危险的雍亲王做些什么?
门外的交谈声似乎告一段落,脚步声渐渐远去院子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寂静。
年世兰转过身背靠着门板缓缓滑下,几乎要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这时,她才注意到一首安静侍立在侧的颂芝。
颂芝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视线混杂着好奇和担忧的光芒。
“干嘛这么看着我?”年世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头那股无名火和烦闷似乎找到了出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也带着明显的不悦。
被困的日子本就让她烦躁易怒,此刻又被这样审视更是火上浇油。
颂芝被自家小姐这带着火气的质问吓了一跳,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的光芒并未完全熄灭。
她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试探和按捺不住的好奇:“小姐……老爷和夫人……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呀?奴婢……奴婢好像听到了……”
自打年世兰被老夫人下令禁足,不得出院门半步,这日子过得简首如同嚼蜡,枯燥乏味到了极点。
往日里骑马射箭和踏青游园的热闹全都没了,只剩下这方寸天地和眼前这个熟悉的小丫鬟。
百无聊赖之下,年世兰只能拉着颂芝,没完没了地聊天解闷。
从抱怨禁足的无聊,到回忆京中哪家的首饰铺子新到了好货色,再到吐槽哪个小姐又做了什么蠢事……
颂芝这几日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也从一开始的谨小慎微,渐渐敢在小姐抱怨的间隙,小心翼翼地插上一两句自己的看法,或者分享一点府里其他下人的趣闻。
不知不觉间,主仆二人之间的关系,在这被迫的朝夕相处中,竟比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