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陷险境的模糊消息……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面对他时不再只有单纯的娇蛮或好奇,更多了一层难以言说的滋味。
她年世兰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喜欢便是喜欢,想要便去争取。
可偏偏家人的反对如同铜墙铁壁,让她有力无处使,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火。
“你……还好吗?”年世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她问的是被当今圣上囚禁于王府的事。
沈清闻言,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这小姑娘……如今竟会主动关心他的安危了?
他心中掠过一丝微妙的暖意,微微颔首:“嗯。劳年小姐挂心。”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水蓝色料子上,“这料子颜色很衬你。上次那支簪子,可还喜欢?”
年世兰一愣,随即想起半年前离别时他硬塞给颂芝的那支点翠蝴蝶簪。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今天并未簪戴,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带了点小性子:“哼,小气鬼,就送一支,早就不新鲜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有些过分亲昵了,耳根微微发热。
沈清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哦?原来年小姐嫌少了?下次赔你十支可好?”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戏谑。
“谁稀罕!”年世兰立刻反驳,脸颊更热了,别开眼不去看他。
这人,说话总是这样!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王爷。”
年羹尧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他本是见小妹出门买胭脂许久未归,放心不下出来寻找,哪曾想一眼就瞧见雍亲王正在‘调戏’自家小妹。
这简首是明目张胆的登徒子行径!
他一个箭步上前,强硬地插在了沈清与年世兰之间,将妹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随即,他对着沈清拱了拱手:“王爷怎的在此?可是有事?”
沈清看着被年羹尧护得密不透风的年世兰,此刻正从兄长的肩膀后探出半个脑袋,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讶和……一丝看好戏的促狭?
她似乎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哥哥如何应对。
这副景象让沈清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他强压下嘴角的弧度,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带着点‘哥俩好’意味的表情。
“亮工啊!”
他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年羹尧的肩膀。
年羹尧浑身一僵。
沈清却仿佛感觉不到年羹尧的僵硬,搂着他肩膀的手还用力拍了拍,语气无比亲热:“本王想着今日得闲,正好来找你聊聊川陕军屯后续安置的几处关节,没成想这么巧,在街上就碰到妹妹在此看料子。”
话锋一转,不给年羹尧任何拒绝的机会,搂着他就往年府的方向带,“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可否去你府中小坐?正好详谈。”
他嘴上问着可否脚步却己经迈开,不容置疑地带着年羹尧往前走。
那姿态仿佛他才是年府的主人,而年羹尧只是被他热情邀请的宾客。
年羹尧被这不要脸的行径彻底整懵了,一张俊脸黑如锅底,额角青筋都隐隐跳动。
他活了三十多年,在官场上也算见惯风浪,可从未见过如此……
这简首是在耍无赖!
可对方是雍亲王,他再憋屈再想一拳砸过去,也只能硬生生忍住。
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爷亲临,是年府的荣幸。臣恭迎王爷。”
“哈哈哈,亮工客气了!” 沈清仿佛没听出年羹尧话里的憋屈,反而开怀大笑两声,显得心情极好。
他瞟了一眼跟在身后努力低着头忍笑的年世兰。
年世兰此刻肩膀都在微微抖动。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位威风凛凛的哥哥,被人如此挟持着走,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
这反差实在太大,也太……好笑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一行人就在这极其诡异的气氛中回到了年府。
年府门前,得了消息的年老夫人和年夫人早己带着一众仆妇在门口恭候。
见到雍亲王搂着年羹尧的肩膀走来,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被恭敬取代。
“臣妇年门云氏/李氏,恭迎雍亲王大驾!王爷万福金安!”
两人连忙领着众人福身行礼。
“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沈清这才松开搂着年羹尧的手,上前虚扶了一下年老夫人,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