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张翠随口拒绝:“不行!山里雪太厚了。我爸爸他们前天上山,回来说,几个大沟里的雪都满了,看不出道来。一不小心,就掉到雪窟窿里,就出不来了。”
秦寿生拽着张翠的胳膊,哀求着说:“咱们不走远,找个兔子道,下个套,咱俩挖个雪窟窿躲着,套着一只兔子,咱就回来。”
张翠想了想,点头说:“好吧,拿两个套,一个套兔子,一个套野鸡。套着了,咱俩平分。”
秦寿生乐得直蹦高,出去准备套子去了。
蛇有蛇道,兔有兔道。
如果现它走过的道路是安全的,那么,兔子会一直从这条道上来去。
在夏天,有茂密的草丛遮掩,没什么危险。到了冬季,大雪封山,兔子这样做,就有些危险了。
踩着厚厚的积雪,秦寿生和张翠慢慢地走到山腰,就不敢再走了。
山虽然不高,但山上有几条很深的大沟,都被窝风后的大雪给填平了。要是掉进去了,基本就哏屁了。
大雪封山,在这样的日子里,兔子也找不到吃的,就四处乱窜,在地上留下了杂乱的脚印。
偶尔能看见老鹰的爪印跟着兔子的脚印四处延伸,可以想象此间曾生过老鹰抓兔子的情景。
找到一处两树之间的兔子脚印,两人把一根小树枝压弯,别到另一根树枝上,细铁丝做成的套子,用鱼线拴住,放在兔子的必经之路上。
在另一颗树下,两人挖了个不大的雪洞,在里面放上几颗苞米粒,也设了一个套子,等着饿疯了的野鸡上钩。
找到一处向阳的山沟,两人跑到那里,偎在一起取暖。
缩在张翠的怀里,秦寿生问:“姐,咱们的妈妈为什么要回城里去啊?咱家不好吗?”
张翠也不太明白,敷衍秦寿生:“听妈妈说,城里的日子比农村好多了。咱这里二两七的时候,城里最次的人家,也是三两七的供应呢。”
“什么是二两七啊?”秦寿生没听明白。
“就是头些年灾荒的时候,一个人一天只给二两七的口粮。那时,还没有咱俩呢。我大大就是在那时候饿死了。”
听了张翠的解释,秦寿生不由得摸摸肚子,后怕地说:“我可不要吃不饱。”
到了傍晚,两人到设套子的地方一看,兔子没套着,倒是套了一只傻呵呵的野鸡。
套野鸡的套子是活套,越挣扎套得越紧,那只野鸡的脖子都要被勒断了。
秦寿生拿起野鸡,大叫着说:“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张翠骂秦寿生:“馋猫,没出息!”
说这话的时候,张翠的嘴巴也不由得吧嗒吧嗒几下。
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农村人一年能吃肉的天数屈指可数。除了过年过节,家里都是冬天酸菜、萝卜,平时大白菜、土豆的,盐的咸肉,偶尔在菜里能见到点,都让秦寿生这样的男孩子给抢着吃了。
像张翠这样的丫头,平时在家的地位,和她弟弟是没法比的。活干的多不说,还要挨打挨骂。吃肉,更是遥远的事情。除了过年能捞到一块半块肉外,平时,连肉末都见不到。
老秦太太帮两个孩子把野鸡好一顿摆弄,分给两人一人一只鸡大腿,半边胸脯,余下的,都留给秦山和儿子了。老太太喝了两口鸡汤,忍住肚子里的馋虫,把鸡肉端给老头和孩子了。
秦寿生和张翠不住地往嘴里塞鸡肉,一口一口的,不肯停歇。那味道的香甜,让两人差点把舌头都咬掉了。
晚上,两个吃得满嘴油腻,肚子饱饱的孩子,抱着几捆玉米杆,把厢房的土炕烧得滚烫滚烫的,连带着小小的房子里也是温暖如春。
等玉米杆烧完了,张翠冒着冷风,爬到房顶,拿一块砖头将烟囱堵住,免得热气被烟道抽走。
两人爬到炕上,脱下衣服,钻到被窝里,打闹一会儿,搂着就睡下了。
张算计估摸着时辰,来秦家找姑娘,见老秦家在吃鸡肉,跟着吃了两块,喝了点酒,也忘了找姑娘了,就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去了。
秦寿生被张算计的声音惊醒了,钻进张翠的被窝,搂住她,再也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