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顾抱着肖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园难受地轻声道:“你的伤也得处理。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我来吧?”
于顾只是摇头,摇摇晃晃抱起肖淳,他整个人被汗浸透了,虚弱得不成样子,道:“先藏起来。”
阿园“哎”了声,迟疑一下,又道:“他这伤,最好是别再乱动了,我抱他飞进去吧?宿舍位置我看好了,你们跟着我走。”
于顾低头看着怀里肖淳失了人色的脸,最终点点头,将人小心翼翼给了阿园,他珍而重之地道:“轻点,一定一定要小心。”
阿园也跟捧着个易碎品似的,道:“你放心。”
于顾背上苏明昕,跟着阿园朝厂里走,翻过铁门,绕过前头的空地,后方就是宿舍区。宿舍区并不大,一共两栋小楼,每栋楼只有三层高,楼和楼之间栽种了树木。眼下这些树木已长得遮天蔽日,巨大的树冠将楼顶完全盖了过去,杂草已到了二楼露台边。/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他们随便选了一栋楼进去,一楼太阴了,杂草遮挡了窗户不易观察四周,最终他们选了三楼。
楼层的房间数并不多,走廊也不长,一个房间里摆了四张床,窗户一侧是书桌和储物柜。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埃在电筒光下起舞。
“我去洗车。”阿园将肖淳连着毛毯小心放下,铁架床发出“嘎吱”的响声,于顾将苏明昕放在了另一侧的单人床上。
于顾探了下苏明昕的鼻息和颈动脉,确定人没什么事,也没有发烧,估计就是类似力竭睡过去了,他便不再管对方,拉过椅子坐在了肖淳的床边。
阿园忙忙碌碌,一个人在深夜洗车,一点动静都吓得他要尿裤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叫于顾帮忙,只得自己硬着头皮做事。
确定车上没什么味道了,他拿刀挨着割了附近的杂草来遮挡车顶,又沿来路仔细查探,确定没有留下明显踪迹,以防万一,他还拿刀杀了一只沉睡中的食人魔,将对方腥臭的黑血泼洒在来路上,以遮挡肖淳的血腥味。\艘-飕·晓^税+枉+ ?更_薪.蕞,快-
回厂里前,他在杂草上狠狠擦干净了鞋底,这才挥动翅膀飞回了宿舍楼。
苏明昕还在睡,而肖淳不出意外地发起高烧来了。
好在退烧药他们还有,于顾喂着肖淳服了药,大概是在昏迷中也仍旧疼痛不已,肖淳无意识地发出了呻吟。
于顾怔怔地看着肖淳的脸,眼也不眨,阿园怀疑他会就这么睁着眼睛如同石雕般到天明,不忍地轻声劝道:“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吧?你也得休息一下……”
于顾摇头。
阿园道:“是不用处理伤还是……都不用?”
于顾低头看了看自己,随意拿过药瓶消了毒,用纱布粗鲁地裹起来,阿园看得嘴角直抽,可当事人都不在乎,他又能如何?
阿园又看了看肖淳,叹气一声,试探道:“那我……休息一下?”
于顾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
*
肖淳在做梦,做一个关于死亡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无数模糊的黑影,在绿色的火焰里被焚烧,黑影们扭曲、挣扎,被焚烧过后,它们的心口上就会出现一个白色的圆洞,圆洞不大,两根手指就能穿过,有了这个洞后,它们就不再挣扎、怒嚎,似一片薄薄的麻木的黑色剪影,排着队经过一道道的门——那些门也是白色的,开门的方式就是每个黑影胸口的白洞都能刚好对应门的锁孔,似一把异形钥匙。
肖淳茫然地跟在黑影们身后进了白色的门,门里的色彩突然浓烈起来,有无数人在奔跑、大喊、哭泣,而肖淳和黑影们只是看着,一旦有巨大的能量从那些人的身体里投射出来,黑影们胸口上的白洞就会转出小小的漩涡,将那些能量全都吸收过来。
奇异的是,那些能量是彩色的,像彩虹一样漂亮的颜色,人们哭喊得越悲惨,能量颜色就越鲜艳。
吸收满能量的黑影,会从门里出去,再次进入绿色的火焰被焚烧,焚烧时,白色的小洞会变得比之前大了一点点,就在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焚烧中,肖淳看到,最大的白洞已几乎占据了那黑影身体的一半——它看起来只有一半的躯体了,剩下的一半是残缺的白边。
肖淳就这么跟着这些黑影,进门,出门,被焚烧……他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他想不起来。
他太痛了,痛得什么都不想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