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交易更体面？”

威廉三世没回答，只是望着湖对岸的钟楼。

当第七声钟响传来时，他才低声道：“我将要把我的一生献给帝国。”

这句话很轻，却像块巨石砸进湖面，惊得鸭群再次西散。

他不是不懂她的试探，只是帝国的重量，早己压过了任何个人的心动。

英格丽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弯腰捡起片完整的枫叶，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得像张地图，却找不到通往他心里的路。

“也好。”她将枫叶塞进他掌心，“至少瑞典的钢铁不会骗您。”

三日后，瑞典使团的车队碾过柏林城的柏油路，十二辆载满铁矿样本的火车紧随其后抵达火车站。

矿石表面的银蓝结晶在烛火下闪烁，像极了英格丽德那枚被捏碎的珍珠发卡，而克虏伯兵工厂的第一炉瑞典铁矿融化时，铁水奔流的声响与柏林钟楼的报时奇妙重合，仿佛在为这场交易敲下终章。

唐宁街10号的橡木会议桌上，丘吉尔的雪茄灰落在瑞典铁矿协议的副本上，火星烫穿了英德联合缉私的条款。

“我们这是被德国当枪使了！”他重重敲击着地图上的克虏伯兵工厂，“当德国的熔炉吞掉瑞典的钢铁，我们的海军舰炮就成了展览品！”

张伯伦推了推夹鼻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阴雨：“海军跟着缉私不是也有收获么？至少议会不会再削减军费。”

“错了！当德国的熔炉吞掉瑞典的钢铁。”丘吉尔重重敲击着地图上的克虏伯兵工厂，“我们的海军舰炮就成了展览品！”

“温斯顿。”他用银质裁纸刀挑起协议上的火漆碎片，“瑞典人不过是在做买卖，就像我们从阿根廷买牛肉。”

“等着瞧吧。”丘吉尔的雪茄差点戳到张伯伦的领带，“当德国的坦克履带碾过伦敦桥，你那绥靖政策备忘录，会被硝烟熏成焦炭！”

“你总把一切看成战争。”张伯伦默默用火柴点燃烟斗，火苗在丘吉尔暴怒的瞳孔里跳动，“德国需要钢铁，正如我们需要他们的橡胶，这是贸易，不是宣战书。”

“当钢铁说话时，绥靖会沉默！”丘吉尔怒气冲冲的撞开大门，雨水卷着雪茄烟雾灌了进来。

深夜的唐宁街空无一人，张伯伦望着丘吉尔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裁纸刀无意识划着协议上的霍亨索伦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