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管家追了几步,喊道:“喂,你跑哪去?走错方向了!”
左辞也跟出来,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从容道:“她真是谢家收养的孤女?被花盆砸伤了?”
谢管家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喘道:“那还有错!你可着江州城遍地打听去,谁不认识她?我看她不是中邪,就是给花盆砸成傻子了!不行,趁老爷没回家我得赶紧禀告夫人,不能由着她到处乱跑丢人现眼。!d,a′k!a~i\t?a~.\c-o?m¨”说着抬手一记信号弹窜到了天上去,轰地一声炸开。左辞知道,很快就会有更多谢家修士围堵过来。
——谢家?
近百十年新受封的玄门五大家之一,不知具体有何所长,但却是被凌敬之主一路提拔起来的新贵。
左辞这么一迟疑的功夫,林婴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他索性停下脚步不再追逐。
既然牵扯皇族又牵扯谢家,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求?书^帮¨ ·芜¢错^内-容!
自怀里取出一张传送符打算回家,顺带着将罗盘也掏了出来,恰巧这时,罗盘的指针突然一偏。
左辞心里一动,马上换了个方向站好,指针随即一动,仍是指回了同一个方向。
“东南?”左辞喃喃道:“到底有完没完?”他嘀咕完便手持罗盘穿街过市,匆匆朝东南方向走去,刚刚穿过两条街,就见林婴脸色苍白,六神无主,正站在街头茫然四顾。
左辞停下来,有些不可思议。
林婴回头正好看见他,嘴里碎碎念道:“他们……他们合起伙来在骗我,他们串通一气……”
左辞:“你冷静一点。”
他嘴上漫不经心地劝着别人,心里却糊涂极了,到底怎么回事?都已经第二次了。
第一次突然转起来指引自己带着俩徒儿,深入凌敬来到江州乱葬岗,这次又在指着她转。/r,i?z.h?a¨o¨w+e-n?x?u.e\.¢c~o+m-
林婴道:“我不是叶咏诗,我是林婴!我就是林婴。”
“嗯。”左辞上前一步,“我知道,别说你不是什么叶咏诗,就算你是,最好也不要再回谢家。
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贱奴也就罢了,可你是他们家收养的孤女,被花盆砸了一下也不找人好好医治,草席子裹出去乱葬岗上一丢差点被活埋,丧服、棺椁统统没有,哪个好人家会这样对待养女?可见你在谢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左辞凝视着她缓缓说完,如今这个局面,把她强行带走,还不如顺着她先取得信任,再慢慢图谋其他。
林婴先点头,又摇头:“我绝不是!根本没有小诗这个人,我是林婴,难道我会记错吗?”
左辞也点头:“对,你肯定是林婴!我相信你。现在,那个谢管家要派人抓你,咱们不管去哪,得赶紧离开。”
“好!”有人相信,林婴仿佛镇定了许多,一把拉住左辞跑开两步,随即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左辞失笑:“你打算用跑的?”
林婴一拍额头:“我真是傻了。”说罢并起食中二指,导引灵流,在街面中央开始画阵。
这时候四面八方都有修士急匆匆行走,不少居民、百姓,也都被信号弹吸引得走出家门,好奇地看着,偶尔有零星的字眼依稀入耳:“怎么回事?”
“那不是谢氏的叶姑娘?”
“叶姑娘,她在干什么?”
第4章 戒严
有几个被召集而来的修士也不明白状况,看见林婴,脱口问道:“叶姑娘,出什么事了?是你打的信号弹吗?”
每一个人都从容,镇定,不似作伪。林婴觉得简直有一种陷入沼泽,即将窒息般的可怕,这个地方所有人,所有事,如不是噩梦,便都是妖法幻化出来的吧!
终于画好了一个圆阵,忙不迭拉住左辞站在中央,心底急急催动一串法咒,霎时一片炫目的白光炸裂时空,在四周围一片抽气和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中,左辞听见林婴微弱到近乎发颤的单薄声线:“缩地千里,走!”
待白光消失,迈出阵地,两人已经站在一片陌生繁华的街面上。
林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小鹿般惊慌之色尚未退去,左顾右盼,莹莹晃动,见周围百姓都很“正常”,没什么人注意他们,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千里江山,缩于一步。真是好妙的阵法,不过此阵法,却不是谢氏的绝学,可见林婴所言未必是虚……左辞一边想着,一边递去买来的新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