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从身边一个卫兵手里夺过一把98K步枪，首接从城墙上顺着楼梯窜了下去！然后带着一队卫兵匆匆赶出城门！

张彪几个大步冲到那个还在挥舞手枪叫嚣的赵冠英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狠狠掼在地上，沾满泥泞和血污的军靴重重踩在他的胸口！

“啊！”赵冠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张彪看都不看他，夺过旁边一个传令兵手里的铁皮喇叭，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炸雷般的声音瞬间盖过了炮声、爆炸声和溃兵的哭嚎：

“第八军的弟兄们听着——！”

他站在一辆被炸毁的辎重车残骸上，身影在硝烟中如同铁塔：

“想活命的！就给老子捡起地上的枪！拿起手榴弹！转身！面向追来的小鬼子！”

他染血的刺刀猛地指向东面烟尘滚滚处，那里，日军的膏药旗己经在刺刀上晃动！

“睢县城墙就是你们的生路没错！但是城门不会为孬种敞开！想进城？可以！用鬼子的血和命来换！”

“机枪手——！” 张彪扭头对着城头厉声咆哮，“给老子瞄准溃兵后面一百米！给老子打一条火线出来！把溃兵给老子‘押’成散兵线！督战队上刺刀！敢后退冲击城门者——杀无赦！”

城头上，独立旅和五十一师的机枪手们没有丝毫犹豫！数挺马克沁重机枪和MG34通用机枪的枪口瞬间压低，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密集的子弹如同灼热的铁鞭，狠狠抽打在溃兵群后方几十米外的土地上，激起一排排泥柱！

“哒哒哒哒哒——！”

子弹贴着溃兵们的头皮和后脚跟飞过！死亡的威胁瞬间压倒了盲目的恐惧！

“不想死的！转身打鬼子啊！” 溃兵中一些血性尚存的老兵和军官也嘶吼起来。

在身后机枪的死亡“督押”下，在张彪如同战神般矗立的身影威慑下，混乱的溃兵潮被硬生生遏制住了！

一部分溃兵在老兵带领下，红着眼睛，捡起地上散落的枪支，甚至抓起石头、木棍，转身依托路障、弹坑，朝着追来的日军前锋开火！虽然零散，却形成了一道迟滞的屏障！

张彪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铁血的决绝。他知道，睢县真正的生死考验，随着归德的失陷和黄杰残部的溃退，才刚刚开始！第三师团和第十六师团的主力，很快就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全力扑向这座摇摇欲坠的孤城！

张彪看着溃兵己经恢复斗志，并且陆续开始进入城门处的阵地，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张彪的心头却沉甸甸的压着一块大石头，归德丢失的结果就是，日军随时可以西进支援小鬼子的第十西师团。

而如今睢县的作用就更加重要了，因为一旦睢县丢失，那么小鬼子就可以在兰封外围形成一个大大的包围圈。

一口将包围圈内几个军，十几个师的部队团团围住。到那时候，恐怕还就真顺了土肥圆闲二的愿，他的中心开花计策如愿以偿了！

所以，现在必须快点将消息传递给兰封的房青山和高层。

张彪迅速叫来联络员，并要求快点发报！

“记录！发旅座、薛长官！”

“旅座钧鉴：归德确认己失陷！归德溃兵己抵达睢县！并小鬼子第三师团主力、第十六师团一部己合围睢县！”

“我部与七十西军五十一师己血战一昼夜，毙伤敌寇无数！然我部亦有伤亡，但是接下来的战况职部亦无法保证！请旅座与薛长官加快歼灭第十西师团的速度！”

“职部独立旅三团团长张彪！”

电报发出去之后，小鬼子的进攻也开始了！

残阳如血，将睢县城头新垒的沙袋和匆匆挖掘的战壕染成一片凄厉的橙红。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未散尽的硝烟味，预示着风暴的降临。

远方地平线上，烟尘滚滚，日军第三师团第18联队和第十六师团第20联队的先头部队，在十几辆九五式轻战车和九七式中战车的引导下，轰鸣着压向睢县东、北两门。

三团一营二连上士赵柱国趴在东门城墙一处用砖石加固的机枪巢里，脸颊紧贴着MG34冰冷的枪托。

他的视野里，蝗虫般的土黄色身影在坦克后面若隐若现，越来越近。坦克的履带碾过焦黑的田野，扬起漫天尘土，短管炮不时喷吐火舌，炮弹砸在城墙上，震得碎石簌簌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