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吐鲜血的样子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
她没有受伤,没有中毒,可是这口血,却是在她闻知父亲死讯那一刻起,就梗在了心口的。
她只是强压着,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她的天早就已经塌了,可她还是选择强撑着自己,杀了萧允宸,让阿弥登上皇位,她自己涉政......
她若无其事的安排所有事情,在父母亡灵归京之前,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不会杀他,但是她会让他比死还要难受!
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走,走向自己的侍卫,走向皇宫,走向冰冷又华丽的太后尊位......
她不知道她的前路还要走多远。
他在她的身后,跪地呼喊她的名字,乞求她能够再回头看他一眼。
可她始终没有回头,也永远.....都不会回头了......
大周承裕元年三月,北狄大军南下,接连攻破望州、曲州、铸州,太后齐氏率朝廷百官南下,迁都金洲,史称蚕月之变。·第-一\墈`书~蛧` !首?发+
金洲乃六朝古都,江南名城,如今大周迁都,百官南下,让这座沉寂了几百年的金洲城重新繁荣的同时,也陷入了混乱之中。
眼下朝廷虽然暂时在金洲安顿了下来,但是山河破碎的乱局还远远没有结束。
说是千头万绪,百废待兴半点也不为过。
如今,太后代行皇权,将仅存的二十万齐家军和承恩伯府的爵位一同交给了齐臻。
而且太后还把齐家的爵位升成了侯爵,如今齐臻已经是承恩侯了。
眼下齐家军已经从主帅骤亡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齐臻在战场上的经验不如父亲,但是他的才智却不输父亲,且因为年轻,并不墨守陈规,在排兵布阵之时,往往能够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打的北狄大军措手不及,束手无措。
而且齐家军且战且退,不断的缩短战线,集中兵力,军心逐渐稳定,大有越挫越勇,越战越强之势。
反之,北狄军队并不熟悉中原腹地的地形,在一路追击,把大周军队打到淮河边沿的时候,北狄大军便已非常吃力,因为战线拉的过长,所以攻打下来的城池都需要派兵驻守,北狄人数本来就只有不到两百万,就算他们骁勇善战,除了女人孩子老人全民皆兵,但也禁不住疆域辽阔的大周如此消耗。?零~点^墈*书, _追!嶵^辛¨蟑_洁?
所以目前双方虽然仍旧打的焦灼,但是北狄大军却不再继续逼近,他们就把战线控制在了淮河附近。
而齐臻也不会允许北狄大军再往南攻占,所以淮河,就是双方的底线,战局因此陷入了焦灼僵持的状态。
齐臻年少挂帅,暂时稳住了战局。
而朝廷迁都金洲之后,所面临的麻烦也仍旧很多。
例如随着朝廷一起南下的百姓该如何安置。
浮动混乱的人心如何安抚。
朝廷与江南本地各个世家大族的利益争端等等......
眼下的乱,不止是天下朝局,更是人心。
所以身为太后的齐月盈,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抚人心。
但自从上次吐血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没有恢复好。御医说,她这是郁结于心,心病,若是她自己不能从伤痛悲愤的情绪中走出来,吃多少药也无济于事。
而且一路南下,路途遥遥,随行的百官和他们的家眷等等,全都是麻烦,每件事都要小心妥当的处理,稍有不慎,便会酿成祸患。
齐月盈强撑着病体操劳太多,以至于御医和锦绣他们每每跪在她的面前,求她休息,求她想开,不然真不知道哪天她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齐月盈心里压抑痛苦,可是理智却并不受影响,她知道锦绣他们说的是对的,她也确实不该再亲力亲为了。
毕竟处理这种乱局,是要得罪很多人的,无论怎么做,都可能吃力不讨好,她现在是这个大周的最高统治者,她只需要让别人替她去办成这些事就好。
于是,她便着手调整朝廷布局。
首先,她废除了司礼监,无论是玉玺还是批红,她全都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她不需要什么秉笔掌印,她只需要把权利牢牢的捏在自己的手中。
她对外宣称,洛掌印因忠心护主,被安王余孽所杀,她已经命人把洛掌印的尸体妥善安葬。
从此,大周没了司礼监,更没了洛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