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到爱尔兰以南声呐活动增加，可能是新部署…”.

心脏骤停！她居然记下来了！战术观察，在鬣狗手里就是“泄密”铁证！

“‘薄弱区’…‘声呐活动增加’…” 声音重如千钧。“非常具体的信息，霍夫曼先生。这些信息对敌人价值无可估量。这些信息…是您给她的。” 肯定句。

汗水刺眼。我强迫自己首视强光后的阴影，提高音量，带着被冤枉的愤怒：

“一级突击大队长先生，这些‘信息’是任何前线军官都会做的战术观察！它们不属机密！我们讨论任务挑战，像战友一样！”

指向那张纸，斩钉截铁：

“这只能证明韦伯女士听得很仔细！不能证明我泄密！我是帝国海军军官！我的誓言效忠祖国和元首！”

提到“元首”，是唯一护身符。莉赛尔…她承受了什么？

“您的誓言…” 阴影中的声音第一次带上几乎无法察觉的讥诮。人影微倾，强光勾勒出部分轮廓——瘦削、颧骨高耸、面无血色，薄唇冷酷。深陷眼窝里，目光锐利如秃鹫。

“…令人印象深刻，霍夫曼先生。但忠诚由行动证明，而非言辞。”

他缓缓抬手，指向记者证照片上那抹刺目暗红。

“韦伯女士起初…对她的消息来源也非常忠诚。守口如瓶。” “起初”二字在死寂中回荡，暗示可怕转折。

“但在这里…人们会学到，忠诚有其极限。特别是当另一种选择是…普洛岑湖（.Pl?tzensee.）的时候。”

..普洛岑湖监狱（.Gef?ngnis Pl?tzensee.）！.. 柏林臭名昭著的处决场！断头台（.Fallbeil.）的寒光劈入脑海！血液冻结！莉赛尔…死亡威胁？！她…屈服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不！但恐惧能摧毁任何人！

“您有一个选择，霍夫曼先生。” 魔鬼低语。“合作。告诉我们所有与韦伯女士有联系的人。透露这些‘观察’的真实来源。展示您忠诚的真面目。”

身体完全隐回阴影，只有冰冷声音回荡：

“或者…就与那些滥用国家信任者分享命运。隔壁牢房还空着。普洛岑湖的位置…也还有。”

绝对死寂。强光炙烤。单面镜深不可测。普洛岑湖阴影笼罩。恐惧如附骨之疽，但一种更冰冷坚硬的东西——深海中锤炼出的、面对绝境永不低头的意志——从骨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