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那就一起覆灭

季飞寒用力地禁锢着她，神情比之前更加淡漠，甚至比刚才更加骇人，“别的男人碰的，我却碰不得的，月芷，我真的想剥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他们是你的孩子，她差一点就说出来了，可是听到他这样疑心他，把她说的这样不堪，她嘲讽的笑出声，“西林太子，不，应该马上就要改口称皇上了，您后宫佳丽三千，权倾天下，何必为难我一个女子，如果你只是想再养一只金丝雀，很抱歉，我做不到，我孩子的父亲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爱他，这辈子我只爱他！”

“那就看着你的孩子随着东钥一起覆灭！”心口翻绞的疼痛促使他的双臂加重了力量，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她全身发凉，身体上的痛苦不及心上的千万分之一，她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苍凉地笑了起来。

整个世界突然失声，她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他竟然这样说，他明知道孩子是她的命根，他是真的要报复她，他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魔鬼，她心中最大的痛楚，却成为他报复她最好的武器。

她还曾经幻想，他还爱着他，不忍心看着她痛苦，却原来，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爱你，是天下最大的骗局。

兜兜转转，所有的爱情终会烟消云散，她直到这一刻才明白。

冷风灌进嗓子眼，她痛苦地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脸贴着他坚硬的手臂，泪水汹涌，寒风吹在脸上，像是尖锐的钉子，一根根钉到太阳穴里去，硬生生地插入到迸开的脑浆里，然后搅动起来。

她的四肢冰凉颤抖，伏在他的胳膊上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那么就让她一起覆灭吧！

“月芷？”

她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身上，他松开手臂，颤抖着抚上她的发丝，大叫道：“程云南！”

抽出的那只手布满了粘腻的红色，顺着手腕一点一点地往下滴，他痴了一样，任凭来人把她从他怀里夺走。

他终于成功地让她伤心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比她的更痛！

“那一刀插歪了，可是伤口很深，估计得几天才能醒过来”，程云南不敢看季飞寒，看季飞寒怔怔地，不像追究他的样子，大着胆子说道：“月丫头心性大，主上还是应该让让她，这样折腾，她迟早会没命的。”

他只是沉默着，漫长的冬夜仿佛永远等不到光明了，他后悔了，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胸口的被血染红的衣衫，巨大的惊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她不会原谅他了，永远不会了。

如果他说，月儿，我帮你救你的孩子，你跟着我回去好不好？

如果他说，月儿，从头到尾，我爱的只有一个你，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她是不是不会如此痛苦？

月芷，这些年，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连父皇知道“月出而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爱你如命，可唯独你不知道。

他捧起她的手缓慢地贴在自己脸上，他慢慢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瓣，绝望而悲痛，“杀了那么多人，终于见到了你一面，我知足了，我会帮你救出孩子，只求你能快乐的活下去。”

他用解药控制她，她只是倔强地回望他，乖乖地做他的棋子；他要把她送进宫，她愤怒地咬了他一口；他把她送进别的男人的怀抱，她气的掐了他腰间的嫩肉；她被他逼地纵身跳下城楼；他妄图用情蛊留住她；他为了权势娶了别的女人……

一件件，一桩桩，都是他对不起她，他却不自知，所以她不爱他了，她宁愿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死，也不要和他在一起。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那样的喜欢孩子，是怎样的万念俱灰，才让她说出那样决绝的话。

程云南都知道说，她的心性大，如果再逼下去，她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可是他这个以为最了解她的人却一再把她逼到了绝境。

窗外风声呜咽，室内却静谧一片，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昏黄的灯光下，季飞寒的胸襟前全是干涸的血迹，黑色的，一大块连着一大块，他的手上也全是血，他的脸上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怆。

曾经，她像小猫似的窝在他的怀里，细白的手指一点点玩弄这他的头发，趁着他不注意佯装偷偷吻上他的唇，他佯装不知，却终究受不住她灼热的目光，睁开眼睛，她笑：“季飞寒，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我这一辈子都看不腻怎么办？”

“那下辈子，下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