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夺走太多，给的还太少

梦中生梦魇，梦魇生梦语，她自己毫无所觉，却将身边如今最亲近之人给惊醒了，固然为她梦中备受折磨而心疼，可同时……

也为如今她还不能放下过去而介怀。

看着怀中女子梦中的惊扰和困苦，男人眼底晦暗如深渊。

可到底还是心疼的，终究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抬手将她腰间的被子提到肩上，重新将她搂好，也填了心头那一瞬间挖空的空洞，低声耐心安抚。

“没事了，鸾鸾！都过来了，过来了……”

好像听到他的安抚，或许是他收紧的手臂里，胸膛的温度将她从那个冰冷阴暗的梦里拖了出来。

司空鸾恍恍惚惚的睁眼看了他一瞬，也不知是依然在梦中还是惊醒的无依，像是抓到一个救命稻草一般，伸手将他牢牢抱住，恍恍惚惚道。

“别再丢下我，别再丢下我了，重明正，很疼，很冷，真的，我不想再被人抛下，你要我，就别再将我丢开了好不好？”

重明正笼在她背上的手僵了下，直到这一刻，感受到她在怀里的颤抖，衣襟上她不知是在梦中，还是恍惚中浸湿的衣襟。

那温热的湿度灼了他胸膛上的皮肤，也灼了胸膛里的那颗本来阴郁的心……

恍惚间，一瞬都明白过来。

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便是在西境征途亲密无间的日子里，他还是感觉与她总是隔着距离。

那不是她的错，是因为他的安排，他的取舍抉择，对她来说从来都不是绝对安全的。

他夺走的太多，给的……还真心太少，少的让她没有任何安全感，所以她宁愿自己去建立她的安全堡垒，可他却在这么久的时间里浑然未觉……

还总生出，她是铁石心肠，融不化，暖不了的怨怼，虽然怨怼过后，对她依然没有办法。

“鸾鸾……”

将她整个搂住，这次，他一刻都没再松开，像是对梦魇中的她承若一样，低声黯哑。

“不会放开你，绝对不会放开你，明白吗？”

他最怕的，是她想离开啊？他从来都不知，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恐惧的，是对她的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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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司空鸾醒来好像什么也不记得，重明正却藏心事于眼底。

看着用早膳用的利落的她，还不适应揉着醒来就肿胀的眼睛，似乎在纳闷昨天睡的那么早，为何还会眼皮发肿一般。

眼看她揉的眼睛红的更严重起来，清儿将他要的东西拿过来，他也没心情用膳了。

拿着用白布包着的冰块过来，倾身捏着她下巴将她脸转过来，主动给她去敷眼睛，一边无奈的念她。

“你是只有三岁的孩子吗？眼睛不舒服，不能一直用手揉的。”

司空鸾手里还一手捏着筷子，一手捏着粥碗，给他这么按着眼睛，倒是好像总算解脱一瞬一样，脸上放晴，喟叹道。

“好舒服~~~~~~”

这么简单，这么容易满足的王妃，不止重明正喜欢，在旁伺候用膳的清儿潭儿也觉得，他们的王妃这趟出征回来，软绵可爱多了？

只是终究不敢笑出声的，就怕她惊醒过来，又强势起来和她们王爷较劲。

“不过话说回来，重明正，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又趁机欺负我了？不然怎么眼睛这么难受？像进了沙子一样。”

司空鸾给他按着眼睛，缓过来一会儿，才想起这回事，她这无端的冤枉人，倒是让重明正刚刚因为她脸上的放晴而转好的心情，瞬间吞了沙子一样。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重几分，摇了下，无奈道。

“你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吗？我有没有趁机欺负你，你察觉不出来？”

感觉敷的应该差不多了，他才转了下按在她眼睛上的冰，往她一侧眼角的位置敷，心底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问她。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真不记得？”

司空鸾捏着筷子空出一只手指，在戳另一边他还没来得急敷的眼角，思着他说的，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我发梦了吗？可也记不住起昨天做的什么梦呀？”

“发了。”

记不起，怕是她自己也不想记，只是埋在心底，终究是她一桩心事，这才总是下意识回避。

可他也是不想和她说起这些的，除了不想惹她现在不开心，还有私心的想与她一起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