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下意识的开口,“你怎么了?”
柳焉豪迈地笑了笑,凌乱的头发下,那张脸笑得yīn测测的,“没怎么,就又被一个男人甩了。”
我呆住了。半晌没了动静,直到柳焉用力推了推我,“快开门啊,姐浑身不舒服,想洗澡。”
“哦。”摸了钥匙,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很快的打开门。
柳焉把箱子扔在客厅,去房间里扯出一件旧衣服,一句话也没有说便快步走向了卫生间。我在门口愣愣的看着她,很久很久没有动。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我坐在客厅给自己倒了杯茶,双腿盘在沙发上思考着人生。
可是,我从我两岁一直思考我二十三岁,年度跨越了二十一年,时钟已经由八点摆到了十点四十,柳焉,还没出来。
于是我意识到,事情比较严重。飞身从沙发上噌到地板上的时候,腿麻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再度站起来,踉跄着拖着酸麻的腿到卫生间的时候,没听到洗澡的水声,光听到女人的哭声。
柳焉哭得很惨。
我拉开浴室门的时候,她缩在角落里,整个人都成了一团,湿漉漉的一团。那一刹那,我的心揪起来疼,眼泪哗的就从眼眶里挤了出来,一点征兆都没有。我下意识的扑过去抱住她,紧紧的抱着她,她的头发湿哒哒的贴在我的胸口,她深自肺腑的哭腔让我也像受到了伤痛的感染一样,最后,我唯一能做也唯一做了的,就是陪她一起哭。
我第一次见柳焉这样。
她和郭子竟分手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一直以来,我所依赖的,我所仰仗的,我所企盼的柳焉柳大姐,像一尊雕像一样永不倒的柳大姐,轰然倒塌了。她此时此刻脆弱得像一个玻璃娃娃,随便一个小小的打击都能击穿她,她哭得全身都颤抖起来……我从浴室的小窗口往外看,隔着蔚蓝色的玻璃窗,黑黑的蓝蓝的天看起来明明很làng漫,却硬是因为这哭腔而变得那样寂寥。我多想控诉它,我多想指着它骂:为什么要让她哭,为什么要让她受伤害,为什么就那么吝啬于给她幸福?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女人?
四三集
然后,我想当然的以为,柳焉会慢慢好起来的。那晚过后,她虽然沉默安静了一些,但还是照常上班,照常吃喝拉撒。
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中午刚下节目就接到陶德的电话,说是一场驻唱又在安排当中,让我早些准备一下,晚上Akon会打电话给我。胡乱度过了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回家。
然而,我倒是安安分分回家,可我家并不是安安分分在原处等我。在小区隔得老远我就看见烟雾滚滚消防车呼啸而过,心惊胆战的加快了步子,很不幸的,一走近我就看见我住的那栋我住的那层我住的那间房子里冒出浓浓的黑烟,楼下很多围观者一直在指指点点说着些什么。
我记得我当时穿着高跟鞋,可跑步的速度可以和飞人博尔特媲美。后来我想,我一辈子还从没那么英姿飒慡过。
消防车到了之后及时疏散了人群,所以我很快便在少数留下的几个人里看见了蓬头垢面的柳焉和正歇斯底里的房东太太。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让你们两个住进来,那次给我闹了次火灾也就算了,那还是小火,现在可好了,你们直接把我房子烧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啊!”房东太太咄咄bī人,柳焉却只是眼神麻木的看着着火的方向,这场景我一看就心疼,冲了过去一把拉过柳焉,挡在身后。一直以来,都是她在我前面挡着,我欣慰的想:现在,终于轮到我在她前面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房东,我朝柳焉大吼道,“有没有受伤啊?”
柳焉麻木的表情缓缓移向我,然后,她动了动嘴,紧接着就是一阵深自肺腑的咳嗽。咳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抓着我的肩膀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呜咽着说,“我只是想……我只是饿了,想给自己煮面……我只是想煮面。”
我拍着她颤抖的背,轻轻的安抚,轻轻的哄,“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完全忘了指责她的大意,只想到,她没事就好,没受伤就好。
房东太太双手环在胸前,“吴小姐,你在这儿我也不怕说什么了,这房子是我公婆的房子,虽说老旧了点儿,但这火灾能引起的损失也不小……”
“我们会赔。”人性,总是要被市侩和利益冲淡许多。
然后她就笑开了,“赔是自然要赔的,那是法律程序。我想说的是,火灭了之后你们赶紧的收拾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