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半个小时内,谁都不能打扰我,电话给你,你负责接待。”
半小时内,张凡就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纹丝不动。
一会皱着眉头,一会咬着腮帮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噩梦呢。
难度是有的,就算是在系统里,也不是每次都成功。
这种很少见的,一般情况下,只要有成功率,系统中多做几次都会成功的。
但现在没有时间了,老头的时间不多了,多耽搁一天,就加大几分失败。
半小时后,张凡出了办公室。
“手术室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手术室的观察室内,卢老头、赵京津、中庸,山华的肝胆主任们都已经凑在一起了。
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手术难度太高了,而且老头的身体……
“赵京津,中庸老姜、山华老杨,你们跟我上手术,不用讨论手术方案,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
手术室里,张凡没有啥表情,卢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帮不上忙了,不说自己,就连师哥都不行了,老了,一点忙都帮不上了,现在他只能站在观察室里,静静地看着。
“后援组,任丽你带上老陈还有……特别是心肺功能,就交给你们了!”
哒!无影灯冰冷的光芒像是瀑布一样,将手术台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带着一丝金属感的凛冽气味,伴随着监护仪规律地发出“嘀、嘀”的声响,气氛慢慢的就开始紧张起来。
“麻醉完成……”
“消毒结束……”
张凡站在主刀的位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环视四周:助手到尾,巴音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器械;麻醉医生紧盯着屏幕上的各项生命体征参数;三个巡回护士严阵以待。手术室里,除了仪器的声音,就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老人,在强效镇静和止痛药物的作用下,暂时摆脱了病痛的折磨,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他瘦削的身体被无菌单覆盖着,只露出需要手术的区域——右上腹。皮肤上用龙胆紫标记的手术切口线,像一条通往未知命运的轨迹。
“开始。”张凡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打破了沉寂。
手术刀划开皮肤、皮下组织、肌层被逐层分离。当腹腔被打开,暴露在视野中。
肝脏的边缘失去了正常的圆润,显得有些僵硬。胆囊的位置,一个灰白色、质地坚硬、边界不清的巨大肿块赫然盘踞,它像一只巨大的蛆一样,其触角——癌变的组织,已经紧紧缠绕并侵犯了周围的肝门部胆管、肝动脉,甚至部分门静脉壁也显得粗糙、增厚。
更令人揪心的是,肝门部及周围淋巴结肿大、融合,如同散落的、被污染的珍珠。这正是胆管癌晚期典型的“冰冻肝门”状态——结构被肿瘤和炎症反应严重粘连、固定,分离困难重重。
正常的胆囊和肝脏是漂亮的,胆囊是紫色的珠宝,肝脏是紫红色的桌布一样,漂亮而整洁。
“比预想的还要糟糕……”赵京津低声说了一句,声音里的沉重是和明显了。影像学检查只能提供参考,真正打开腹腔,才能看清这“癌后”狰狞的面目和它造成的毁灭性破坏。
张凡没有说话,他深知,这场手术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行走。不仅要切除被肿瘤侵犯的胆囊、部分肝脏、受累的胆管,还要清扫那些可能已经转移的淋巴结。最关键的是,要小心翼翼地分离被肿瘤包裹或侵犯的血管——肝动脉和门静脉是肝脏的生命线,稍有损伤,后果不堪设想。
“精细剪刀。”张凡伸出手。巴音立刻将器械稳稳递到他手中。
手术进入了最艰难、最精细的阶段。张凡的动作变得极其缓慢而谨慎。他小心翼翼地用精细器械一点一点地剥离肿瘤与血管壁之间的粘连。每一次分离,都伴随着对血管壁完整性的仔细探查。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内层手术衣,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被巡回护士及时擦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里只剩下器械轻微的碰撞声、吸引器吸除积血和渗液的嘶嘶声,以及监护仪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安的“嘀嘀”声。
“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