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知道白灵妹妹素来聪明又忠心的。只是我好些日子不见小姐,想念得紧。”
白灵笑道:“小姐在里屋小憩,这会儿也该醒了。我去唤她起来,不然晚上又该睡不着。”说着,拉着青黛的手往院子里走。
这院子极小巧,只有一进院落,三间正房,东厢是下人们的住所,西厢则辟做了厨房与杂物间。院子里外都种了竹子,一丛一丛的,竹荫下摆放着几盆花草,虽不见开花,枝叶却是繁盛。
白灵在前面引路,到了门口,青黛先停下来候着,待白灵通报后,她才进门。
绕过一方花梨木雕兰草图案的屏风,才进了里屋。余家那位传说中早已溺死的大小姐余幼桐施施然地斜躺在榻上,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朝青黛上上下下地瞧,末了,咧嘴一笑,微哑着嗓子道:“青黛,你回来了。”
别庄闹匪事
二
“就这样了?”余幼桐斜靠在榻上,指间握着一幅才绣了一半的鹅黄色兰草丝帕,仿佛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青黛低头回道:“连夜送走的,去了苏州。对外只说是暴毙。不过大家都不信。余府上下都不敢出门,怕有人骂呢。”
余幼桐笑了笑,眼神却是极冷冽。早就知道老头子不会舍了他那心尖尖上的二女儿,若非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定要压下去的。谁都知道,他眼里头只有从来没有这个嫡亲的女儿,哪怕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抬眼看了看青黛的脸色,眉宇间仿佛笼着淡淡的心事,余幼桐纤长的手指轻叩桌面,挑眉问道:“怎么,觉得我太过了么?”
青黛一愣,忙道:“怎么会,比起二夫人和二小姐所做的来,小姐已是慈悲心肠了。”
若非她棋行先手,如今身败名裂的只怕是她了。想想这么多年那两个女人对她和母亲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再想象如今府里的混乱,余幼桐心中总算是解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再添上一把火,也就作罢了。只是余家那老头子,决不能让他讨了好去。
“罢了,没了余家二小姐这身皮,料她也再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她顿了顿,垂下眼帘,又问道:“嘱咐你去清河报信的人可有消息了?”
青黛嘴角微勾,面带讥笑,“却是来得快,足足有十来个人,听说走水路过来的,小半个月就到了。在府里大闹了一场,老爷原本请了柳大人过府,结果柳大人托辞未到场,舅老爷和带来的下人们就把夫人明面上的陪嫁都收了回去。老爷气得当场晕倒了。”
余幼桐冷笑,“原本就不是他的,收回去也是情理之中。他算什么东西,还想霸占我母亲的财物。清河崔氏可不都是我母亲那般温柔好说话的。”
青黛自点头不语,眼中眸光微闪,但很快又沉下去,低声道:“那位高公子那日亲自跳河救人不说,事后还向柳大人递了书信的,奴婢看来,他似是……”她犹豫了一下,仿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余幼桐眉头微皱,抬头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青黛咬唇道:“奴婢觉得高公子出身世家,又有才华,相貌也是极俊朗的。更重要的是,他对小姐用情极深,为何小姐不肯…不肯…”她说到此处,偷偷抬眼瞧了瞧余幼桐,却不敢再往下说。
余幼桐叹了一口气,伸手端起榻边案几上的清茶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你知道,我早就下定决心不嫁人的。不说旁的,我母亲那般美貌,又是世家出身,下嫁进了余府,却落了个终身凄苦的下场。这世上的男子,多是薄情寡义,不可多信。与其日后受罪,倒不如守着这些家业,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我有银子有地,自个儿也有本事能养活自己,何苦要去看那些臭男人的脸色。”
至于高恒,她与他不过一面之缘,最多不过是当初母亲在妙云庵烧香念佛时与高老太太的一句戏言,哪里当得了真。更何况,她后来还与徐渭订了亲的。
青黛想起夫人的面容,心中一酸,想要再劝慰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起余夫人,整个钱塘县的人都晓得,那是个出身清河崔氏1的优雅女人,温婉贤淑,高贵得如同一株白莲,最后,却一点点在余府凋零枯萎。
余幼桐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你也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