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孩的叫声。她似乎已经醒了,对于自己手脚受缚、四周漆黑感到惊恐莫名,虽然嘴巴被贴上胶带,但仍能发出唔唔声响。
打手们将耳朵贴在木箱上找寻声音来源。
他们锁定了目标,大举破坏那儿的木箱,从其中一个箱里拉出一个女人,一阵乱斩,跟着他们只觉得古怪,仔细一看,那女人面貌与坐车里的女尸一模一样,喉间还发出古怪呻吟。
又有几名打手在另一处木箱里拉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众人惊觉那古怪呻吟声此起彼落,这巨大货柜里仿佛还有许多木箱中都藏着这个浴血女人。
打手们恐惧到了极点,人心开始动摇,觉得大哥的恐怖程度似乎还比不上这货柜中的奇异景象。
但挡在门前的大汉却仍吆喝众人继续找,看似无脑的他什么也不怕,世上仿佛没有能吓着他的东西,就连男人杀尽了其他打手、冲到他面前和他搏命,他也毫无畏惧地与男人恶斗起来。他是大哥手下最能打的一个猛汉,他的拳头可以打裂砖头,握着利刃的他就像古代乱军中杀进杀出的战士。
浴血男人和无脑大汉在货柜门前互相搏杀得天昏地暗。
货柜里的打手们继续从木箱中寻出新的女尸,有人已经吓得崩溃,或是呆坐,或是企图寻找其他出口逃离。
地瓜则在混乱中深入地道,来到女孩身边,窝在女孩怀里,用脑袋蹭着她的脸。
女孩怀里有了猫,似乎变得比较镇定,但仍想起身叫唤男人,但她手脚被胶带缠着,嘴上也缠着胶带,仅能含糊呻吟低语。
“天哥??天哥??你在哪里?”
她当然不会知道,男人此时正在上方地面挡着一群很值钱的家伙,死也不让他们接近她。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女孩似乎又渐渐困了,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些脚步声逼近,扶起她,在她脸上罩了个东西。
她被一阵透骨冰凉浸透全身,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能正常呼吸,一时以为仍身处梦境中,四周轻飘飘的犹如腾在云上;跟着,她被拖出水面,拉上一艘小船,裹上厚厚的毯子,从簇拥着她的那些人手中接过手机,见到视讯画面里的妈妈,知道原来不是梦。
“天哥呢?小猫呢?”女孩惊觉他们已不在身边,东张西望。远处货柜港口正逐渐远离,她呆愣愣地望着港边货柜,回想先前发生的事。“天哥呢?”
此时天色已渐渐翻白,港边冷冽的风中微微飘着血味。
全身染成红色的男人坐在货柜门旁,颤抖的手中捏着一截烟屁股。
货柜里、货柜外,七零八落地堆着那些“很值钱”的东西。
地瓜喵喵叫着在货柜钻进钻出清点尾款,他满意地回到男人身边,说:“真有你的,婆婆这张符赚了不少。”他见男人想说什么,马上摇头。“你不能反悔喔──说好一晚就是一晚,虽然你额外多付我们一大笔,我们也不可能延长时间!”
“谁要你延长,我想拜托你帮个忙??”男人苦笑着抬起手,指向远处一角。
他落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那是女孩的专属铃声。
“帮我把手机捡给我,我身体动不了??”男人求了一张一夜打不死的符,得到了一晚空前怪力和一副不死身。
但现在天已经亮了。
“哼,这点忙倒是可以。”地瓜奔去叼起手机,回头交给男人。
男人深呼吸调整气息,接听手机,对电话那端急得哭出来的女孩说:“你哭什么?我没事啦??我得留在这里善后,他们会带你去找大嫂??我忙完会赶去和大家会合??真的,我没事,嘿嘿??”
男人在忍不住呛咳起来之前,赶紧结束通话,随意扔下手机,也扔下了烟蒂。
他站了起来,觉得力气恢复了,身子变得轻盈起来,甚至比过去更加轻盈。
“哦,你忙完啰?那走吧。”地瓜对男人摇了摇尾巴,扬起爪子指了指货柜前那个硕大的灰色皮袋子。
男人走去,像个大力士,将硕大的灰色袋子一把扛上肩,隐约感到袋子有东西在蠕动,那是几十个“很值钱”的东西,是他一整夜杀出的“尾款”。
他回头,望了望坐在货柜前轿车车尾上那个红通通的家伙。
那是他付出尾款后,留在原地的身体。
跟着,他的视线转向远方,隐隐见到海上有个小点逐渐远离。
他知道她安然无恙。
“你喜欢她?”地瓜问。
“??”男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