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拖拖拉拉了，办正事吧。”蛇怪人甩出分岔蛇信，舔了舔嘴，望向钱庄大哥。

钱庄大哥及一干小弟见蛇怪人一口就能吞下一只猫，口中还隐隐透出血气，都不敢再有意见，颤抖地将不动产让渡书摆在老先生前，逼他签字。

“老头，你也看到啰，你如果想孙女们平平安安，就快签名吧──不然接着被吞下肚子里的可能不一定是猫啰。”

“??”老先生当然只能点头，让带头混混解开绑着他的绳子，颤抖地握着笔，藉由小弟手机照明，在那纸契约上签下名字、按了手印。

钱庄大哥检视半晌，收起契约，转身却见到蛇鼠怪人俩昂着头、瞇着眼，像闻嗅到了什么气味。

“是不是老猫妖来啦？”灰毛鼠缩回鼠怪人体内，提着地瓜摇摇晃晃地问：“她来啦？”

“没有喔，可能是你太敏感了。”地瓜答。

“她来了我们也不怕。”蛇怪人说：“不过就是只用幻术骗人的老猫。”他双眼闪闪发光，蛇信不时从嘴角窜出又收回，还补了一句：“别以为每条蛇、每只鼠，都一定怕猫。”

“是呀。”鼠怪人听蛇怪人这么说，也壮着胆子，大力掐着地瓜，“听到没有，猫了不起呀，真以为每只老鼠都怕猫呀，我就不怕。”

“但婆婆也不是??普通的猫呀！”地瓜被掐得头昏眼花，仍不服输地说。“你不怕就一口吃了我，我等婆婆把我从你肚子里揪出来。”

“我可以吃了之后躲久一点，把你拉成一坨屎，那老猫也能把你从屎捏回猫？”鼠怪人说到这里，将地瓜塞进嘴里，咕噜一口咽进肚子里。

“我是叫你吃我，不是叫你把我塞进假人肚子里。”地瓜的声音自他肚子里发出。

“我真身就这点大，怎么吃你这家伙，我不是说要把你剥皮炒来吃吗？”灰毛鼠的声音也从肚子里发出。“你怎么这么烦人？”

“你嫌我烦干嘛又把我塞进来跟你挤在一起？你这假人肚子又臭又黏，恶不恶心！你弄断我爪子跟骨头，很痛知道吗？待会我要叫婆婆宰了你。”

“混蛋，你这臭小猫给我闭嘴！”

一猫一鼠挤在作为傀儡的鼠怪人肚子里吵起架来。

“别吵──”蛇怪人怒叱，大伙安静下来，隐约听见外头有股沉重呼吸声时远时近。

“啊！”有个小弟忍不住低声惊呼，指向铁卷门方向。

众人循着小弟手指望去，只见铁卷门上的送信口外凑着只混浊老迈的眼睛往里头瞧──那人影转眼消失。

“嘶嘶──”蛇怪人飞快窜到门边侧耳倾听，也凑近信口向外望了望，什么也没发现。

突然厨房方向发出喀啦一声响，大伙儿转头，厨房后门已经敞开。

“鼠老弟，去看看！”蛇怪人说。

“唔??”鼠怪人只得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踩过蛇，往厨房走。

“你不是说不怕猫吗？”地瓜的声音从鼠怪人肚子里发出。

“我是不怕呀，猫有什么好怕的！”灰毛鼠的声音则从鼠怪人嘴巴里发出。

鼠怪人来到厨房后门，探头往防火巷望了望，只见巷内红风弥漫、彷如异界，他有点害怕地关上门，向里头回报：“什么也没有，只是风而已。”

“婆婆已经进屋了。”地瓜在鼠怪人肚子里这么说。

“你少骗人，别吵了。”鼠怪人挥拳搥了自己肚子。“你乖乖被我消化变成屎吧，我这身体虽是假身，但要消化一只猫也不难，可惜没办法剥你的皮，大火快炒你了。”

“你拔我胡子、弄断我爪子。”地瓜仍不服气地说：“婆婆会宰了你。她刚刚上楼了，你们没发现吗？”

钱庄大哥小弟们全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就连蛇鼠兄弟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