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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小姐望着小木偶的背影，露出茫然的神情。

芋头和地瓜停在医院地下室廊道末端一扇门前。

小木偶喘吁吁，终于跟上。

他认不得门上那几个字，但感觉得到房里透出一种沉静悠远的气息，像是对这个世界道别的气息。

门旁小柜台处的工作人员见到小木偶走近，讶异地前来拦阻，但他们一接近小木偶，立刻呆然地停下动作，仿佛睁着眼睛、站着进入了梦乡。

芋头和地瓜走过小木偶身边，芋头微微抬爪往门上一按，门就开了。

小木偶怯怯地跟着他们走了进去。四周冰寒寂寥，两侧耸立着一座座巨大金属柜，上头是一块块方形小门。

芋头停在大柜角落位在最底层一面小门前，嗅了嗅门缝，扬爪拨开柜门。

地瓜则以后足站起，将里头的大抽屉向外拉出。

躺在大抽屉里的老先生紧闭着双眼。

“爷爷、爷爷??”小木偶在老先生身旁跪下，摇了摇他胳臂，觉得他身子硬邦邦的。

“我来晚了吗？”小木偶的眼泪倏然落在老先生的脸上。“我不会做菜，也没钱买点心，没办法带晚餐来给你??”

“我有点心。”地瓜伏在金属抽屉门边上，小爪子捧起几颗糖。“这是婆婆的糖，让你们当晚餐。”

“可以吗？”小木偶伸出手，怯怯地问。“可是我没有东西可以给婆婆了。”

“你吃吧。”芋头说：“你献出了自己，以后就是婆婆的奴仆了，婆婆包吃包住，赏你吃颗糖也没什么。”

“谢谢??”小木偶拣了颗大糖放入老先生口中，又拣了颗小糖自己吃下。尽管变成孩童模样，但舌头依旧不灵敏，仅能感到糖在他口中微微发出凉意。

“你刚刚说你不会煮菜？”地瓜问：“那你该会扫地、擦窗户吧？”

“会??”小木偶抹着眼泪点点头，他过去吃完晚餐后，也会帮着收拾餐桌，顺便打扫房间。

“你会木工吗？”地瓜问。“我想要一栋别墅，我的小窝都被其他臭猫睡臭了，我想要一个新房间。”

“爷爷会??”小木偶说：“他什么都会，他会开飞机，会上山下海，会带兵打仗，还会打恐龙。他什么都会??”

“那是他编的故事。”地瓜打断了小木偶的话，攀在他和老先生之间，说：“我跟你说，我要的床是那种有栏杆的。婆婆家外有个小草地，里面有很多花，我要用那些花来铺床??”

地瓜说到一半，感到身下一阵震动。

老先生坐了起来。

小木偶吓呆，向后倒坐在地上。

老先生见到小木偶吓呆的样子，也露出愕然神情。“你??你是谁啊？”

老先生当然没见过小木偶变成孩童的模样，但觉得眼前小孩的眉宇神情，与他早逝的儿子隐约有些相似。

“老头，时候到了。”芋头这么说：“你该付尾款了。”

“啊??”老先生呆了呆，转头望向四周，随即翻出冰柜，摇摇晃晃地撑着墙站起，突然感到全身发痒，忍不住伸手在身上扒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