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景姒婳被奢华得令人咂舌的内饰惊到了。
坐在柔软舒适的真皮座椅上,温柔漂亮的空姐半蹲下来问她想喝什么。
声音甜美得让她脸颊烫烫的,她悄悄看了眼对面闭目养神的男人,伸出一根指头,说要一杯橙汁就好。
“好的,请稍等。”
好温柔的姐姐,许是陷落在黑暗里的时间过长,她对温柔美好的事物和人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
比如林曼,陈清云,以及程俞。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有着灿烂幸福的人生,这样的幸运儿,途经她短暂的生命,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你和小野又在一起了?”
男人合着眼,冷不丁地问道。
“没,没有。”
她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再问到当年的事,她总觉得殷时淮知道真相,但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他知道是她自导自演,目的只是为了陷害他唯一的弟弟,依照他宠弟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她,更不用说找她谈和解,把殷时野赶到西北。
“还因为当年的事恨他?”
男人缓缓睁开那双幽深如寒潭的眸子,面无表情地凝着她。
去而折返的空姐把托盘上的橙汁轻轻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她快速拿起来喝了一小口后,将杯子握在手里。
那件事,是囚禁,还是强迫?
她摸不准殷时淮的心思,索性闭嘴当哑巴。
“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
但有金主,景姒婳在心里默默补充。
男人点了点头,没再问。
只字未提当年的账,景姒婳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应当。
当年那漫长的囚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殷时淮也是帮凶。
他心知肚明她被困在那个奢靡精致的房间里,日夜被折磨得低泣,但他却选择包庇纵容。
甚至会在殷时野偶尔外出时,装作是他,将眼睛被蒙,手脚被金链锁住的她轻轻拥入怀中。
他以为他伪装得很好,但殊不知,男人和少年的怀抱差距很大。
殷时野还没到需要穿西装革履的年纪,也不抽烟,更不喝酒。
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结实的肌肉纹理和线条,肩膀宽阔有力像堵墙,将她紧紧护住,帮她把身上属于殷时野的血一点点擦干净。
人在绝望无助时,没有什么判断力。
于是她开始贪恋地狱里的那一丝温柔,缩进他怀里,小声啜泣。
或许殷时淮对她有兴趣,但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还是不要沾染为好。
周遭安静,高雅的香闻起来沁人心脾,她心渐渐放松,开始复盘从殷时野那里得到的信息。
景迦南不是林芝的儿子,但林芝当年确实怀孕了,那她的孩子去哪了,景迦南又是从哪里来的?是谁的孩子?
王晓娟知道真相,所以林芝想杀她灭口,但是她没死,那么是谁救了她?
当年妈妈跳楼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一个个问题交织缠绕成一个巨大谜团,她无限靠近却又觉得差之千里,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她反复思索着前后的逻辑,试图形成闭环,从中寻找细节。
不对,殷时野不对劲。
至少,他在转到她的学校时,就已经认识她以及她的妈妈。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得到她。
没有狗血的失忆,她可以确定,在16岁之前,她和殷时野没有任何交集,那么他对她的偏执到底是从何而来?
看来殷时野不能放弃,得继续拉扯。
这么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
咚——
玻璃杯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喝完的橙汁打湿少女纤细精致的脚踝。
空姐听到动静,匆忙赶来,弯腰收拾完正欲给昏睡的少女擦干净脚踝上的污渍时,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拦住:
“放那吧,我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投机舱壁上,伸出结实有力的双臂,将睡得死死的少女抱起,去了里间休息室。
单膝跪在地上的空姐看着空掉的玻璃杯,后知后觉,橙汁好像有问题。
人哪有睡那么沉的?
灯光昏暗的休息室内一片静谧。
黑色大床微微凹陷,躺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少女,海藻般的长发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