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内,下人们将红纸剪成了囍字,贴在柱子上,红绸高挂。
远远望去一片喜庆。
倾婳搀扶着祖母走进正厅,只见父亲也在。
顾思行手里拿着聘礼单,交给倾婳,“闫沛笙这孩子没有白疼,这聘礼单子,你自己收好。”
“他可能是按照皇帝娶妻的仪制来的,看上去聘礼隆重。”倾婳拿过父亲手里的礼单。
看了两眼。
她心中含着一丝暖意融融,浅浅荡漾开来。
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顾思行眼中闪过欣慰之色,“这些聘礼,都会添入你的嫁妆单子里面,另外我顾家出十里红妆,添上红装十里作为嫁妆,才能让你下半生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女方的嫁妆高于男方的聘礼,这样在婆家才能有话语权,不被婆家的人轻视,”
祖母嘴角噙着一丝慈祥的笑容,眼角着细细的纹路,都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她拉过倾婳的手,纵然是心中舍不得这个小孙女,也希望她今后婚姻幸福美满。
觅得良人,平安喜乐的过一生。
顾思行看一眼外面,眼中悄然湿润,“母亲所言极是,我就这两个女儿,半辈子所拼搏的产业,自然是给女儿的。”
倾婳沉默半晌,想到云宫之中人心险恶,除了身边的贴身侍女。
她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阿爹,这些钱财房产、地契,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我想从顾家挑选几个做事精明的女使婆子,陪嫁到云国。”
老夫人赞成倾婳的话,转一转手腕上带的翡翠镯子。
“偌大的皇宫,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之人,怎么成呢,宫里的日子本来就难熬,你又是皇后,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一个国家。”
倾婳鼻子微微泛起酸涩,“我在云宫的日子才两个多月,就已经感受到如履薄冰,不过,我不怕,更不会退缩。”
老夫人的双眸有一种看透世事的从容与通透,“丫头,但愿你所求皆能如你所愿,可我想说的是,帝王本就无情,”
倾婳并不认同,“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闫沛笙。”
这个男人,她真的很喜欢,闫沛笙必然不会让她伤心。
婚期的日子越来越近,倾婳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闫沛笙,就情不自禁地想笑。
前几日,她进宫拜见过一次皇帝,见他越发的苍老,眼下都是乌青的。
曾经高大魁梧的身型,现在逐渐佝偻。
倾婳真的很想问一问皇帝。
为什么要策划屠杀国家满门?还嫁祸给土匪?
理智告诉她,想要弄清前世的真相,并不是那么容易之事。
倘若有朝一日,云国能一统天下,北华国也将不复存在。
这样岂不是更快哉?
若是再像前世那样,李家的人不仁不义。
那就休怪她心狠。
毁掉整个北华国,实现自己的权倾天下,结束动荡的乱世。
倾婳坐在自己的房中,看着眼前的凤冠霞帔,心中感慨良多。
但更多的是觉得酸涩。
她真的要嫁给闫沛笙成为他的妻子?
倾婳拿来起狼毫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笔地画了起来。
本来想画一幅水墨画,可到最后脑海中竟是闫沛笙的影子。
手不受控制地勾勒出她的轮廓。
琴棋书画她都会,只是闫沛笙不要求她学这些。
希望她能随心自在,不被世俗所侵扰。
只维持着本心比便好。
临近出嫁的日子,千风吟主动来找倾婳。
说是愿意前往云国。
倾婳只希望他能入榜,为国效力。
晚上,月光如水。
顾欣瑶围在倾婳身边,说了好多心里话。
“二姐姐,我能陪叔父还有祖母,前往云国么?”
倾婳与顾欣瑶一起两人睡在床榻上,聊着闺闱女儿家的趣事。
谁家的少年郎好看,哪个长得太丑。
好不惬意。
倾婳止住脸上的笑意,“没有什么能与不能,咱们姐妹两个不必客气。”
顾欣瑶听后,往倾婳这边靠了靠,双眸之中笼罩着一层幽暗。
她喜欢千风吟。
可是千风吟心里只有倾婳。
她不会嫌弃他是乞丐,这个玉面书生,令她朝思暮想。
倾婳出嫁的那一日,十里红毯铺满整个汴京城的街道。
欢快的礼乐之声,萦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