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宴与江尽欢两人就那样一直僵持着。
黄昏倾泻在他的脸上,显得越发的温柔。
江尽欢动了动手腕,发现被他攥得死死的,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良久的沉默,时卿宴没有在说话,她也没有在挣扎。
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沉沉的心跳声扰乱了晚风迷醉。
江尽欢以同样的态度,看着时卿宴。
不知为什么,她分明从时卿宴深邃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温情。
那是他看向她的时候,没有过的眷恋。
同时也看到了自己不舍得的样子。
江尽欢忍住心口的痛,“放开我吧。”
时卿宴松开了她,温和道:“陪我走走吧,我有些话对你说。”
江尽欢倔强地别过头去,继续画着画,“我和你无话可说。”
时卿宴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可我有话要对你说,要为了沈霁月和我闹脾气,气的还是自己。”
江尽欢啐了他一口,“您是何等的大人物,我惹不起,还不能躲远一点么?”
说着她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时卿宴赶紧去追。
“尽欢!尽欢!我真的想维持这段婚姻,别闹了行不行?”
江尽欢心中波动,苦涩堵着喉咙,让她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
还是在乎的……
不是么?
江尽欢与时卿宴走在乡间宽敞的水泥路上,都心平气和。
暮色笼罩下来,两人的影子起起伏伏。
她鬓边的几许青丝,被风吹得凌乱。
时卿宴侧目凝望着江尽欢侧颜,伸手撩起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他的手像是一块玉石,触碰到她的皮肤时。
传来一丝痒。
时卿宴与她边走边说,“你离开的这三个月,我已经意识到,我习惯了你在我身边,没有你我真的不习惯,长夜漫漫里,这种习惯不容易改变。”
他凝望着天边夕阳,“这就是所谓的婚姻吧,我想陪你走下去,别不辞而别。”
江尽欢与时卿宴不紧不慢地走着,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我们脚下的路平整光滑,可我们却走得艰难,如果愿意,就算全都是泥巴,走得很开心,可要是与不是心爱的人走到一起,就算是干干净净,你也会嫌弃路上有灰尘。”
她咬了咬唇,低头看着被夕阳扯得悠长的影子。
她也该醒悟了,一个人单方面付出的感情终将走不长。
江尽欢任由心中的酸涩肆意翻涌,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时卿宴,我走不进你的内心,也打动不了你,放手吧。”
她也不愿意放弃喜欢那么多年的人,然而失望和伤心积攒久了。
就豁然清醒。
也该放下了,毫无意义地耗着。
真没意思。
不经历一些挫折,又怎么能看清一个人的面目呢。
听着江尽欢这样说,时卿宴的心中隐隐作痛,“你离开这三个月,我已经在和她保持距离了,从前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其实戒指的事情……”
他垂下眼睑,有一些退而求其实。
江尽欢抬手打断,不想听他任何解释。
“您觉得这样对就行,不必向我解释,你在沈霁月那里,也是这样哄着她的。”江尽欢脸色淡然。
时卿宴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自有一股舒朗淡然的气息,弥漫着。
“这农村生活不错,我留下来陪你。”
江尽欢瞟了他一眼,打趣说,“现在正在收小麦,我要帮苏奶奶忙农活,可没空陪你这个京圈太子爷,享受生活。”
时卿宴笑容淡薄,“没事,我帮你一起做农活。”
“那行吧……”江尽欢觉得他很无赖。
说话间,江尽欢和他回了家。
打开门,映入时卿宴眼帘的是老式的黄色长柜,摆放在堂屋,墙壁上面挂着一套梅兰竹菊的中堂。
床柜上放着两个塑料的假花,正中央就是两张老人的遗像,还有白色的蜡烛。
头顶上的天花板已经开始泛黄发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时卿宴感慨,看来江尽欢小的时候过得并不丰裕。
见到这样的环境,他鼻子一酸,还是心疼江尽欢。
他走上前去,拿过桌子上的三柱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插在老人遗像前的香炉里。